難道要留他一個人在此,那他萬一受傷了怎麼辦?
不跑嗎?
自己不會武功,反而會拖累他!
還是第一次,寶兒竟覺得這般為難,看著越來越佔下風,幾次幾乎被黑衣人的劍刺傷的北堂仟堇,她急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正在全力應對兩個頂級高手的北堂仟堇抽空瞥了一眼寶兒,注意到她還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有些氣惱,“走!”這次,他偏過頭對著她一喊,語氣已經重了幾分,如果仔細聽,還會發現他已經有些喘氣了。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他只是這一分神,卻已經被黑衣人瞧出了破綻,一人迅速砍向他的劍卻在中途一收,急急地轉了個方向,向寶兒砍去,仟堇心中一急,連忙去追趕那個向寶兒而去的人,後背自然就少了防備,另一個黑衣人劍落如閃電,迅速劈向他的後背。
只在那一瞬間,仟堇接下了砍向寶兒的劍,後背卻被狠狠地刺了一劍。
男子一聲不吭,回手便是更快的一劍,將後面的黑衣人逼開了幾步,突然,胸口一陣撕扯般的疼痛襲來,如刀在那處狂絞,北堂仟堇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揮劍迎上另一人的劍時速度已經慢了半招。胳膊再次被劃傷,北堂仟堇無力地軟向地面,以劍撐著,單膝著地,一口鬱積已久的黑血便噴了出來,綻放在黑夜裡,與夜色融為一體。
兩個黑衣人見他已經不支,相視一笑,齊齊提劍欲砍下,突然兩道身影踏空而來,快若奔雷,瞬間已至眼前,而半空中竟還有幾道殘影。只是眨眼功夫,那兩個剛才還囂張跋扈,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此時還來不及驚訝,便軟向了地面。
“主公!”二人奔來,看也不看地上已成屍體的黑衣人,立刻跪下,一人去扶住地上的北堂仟堇,不讓他倒下,一人已經迅速結了個手勢,開始運功替他輸送真氣護體。
寶兒看著眼前僅僅只發生在瞬時的變化,再次愣住,可是她此時更是關心北堂仟堇的傷勢,見有人來救,那懸著的心便也放下了。
再看來人,竟是兩個年輕男子,身穿青色飛鷹錦袍,神態很是嚴肅。
這樣一得空,寶兒卻還是緊緊皺著眉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夜色中看不清面色的仟堇。他們只是有兩面之緣罷了,他卻已經救了自己兩次,若說有恩,上一次他從黑衣人劍下救了她,她再帶他回來養傷,已經算是兩清,那麼這一次她卻又欠下了他一筆。
“主公,你不可動用內力的,這次毒…”其中一個開口,聲音中滿是擔憂,還不禁意地帶著幾分責備。
“青越!”男子話還未說完,已經被一聲低沉卻冰冷的聲音喝止,那名叫青越的男子為難地皺了皺眉,抬眼,狠狠地瞪向一旁呆愣著的寶兒,那樣的眼神,即使在這黑夜中看不真切,還是讓寶兒如被針扎般的難受。
“毒?什麼毒?”寶兒幾乎是脫口而出,上次他中毒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一直以為是隻是普通的毒素,看他武功那麼高強,這幾日的修養應該早就除了,可剛才清越聲音裡的焦急不是作假,她可以聽得出裡面的關切之意。
寶兒拽緊衣袖,站在巷子中被貫通的風吹得瑟瑟發抖。背上剛才出的汗已經被風吹冷,現在整個人都覺得涼颼颼的。
“哼!”青越冷哼一聲,恨恨地別過頭去,不再理會寶兒,讓她那聲詢問如被丟進了深谷,久久得不到迴音,她的心也連帶著空落起來。
另一名替仟堇輸送真氣的男子收了手,將氣壓回丹田,再在仟堇的心脈上點了兩下,這才抬手去拭額上的汗。
想不到,才短短几日,他家主公的毒竟又嚴重了這麼多,現在他用盡了九分的功力,才能將其勉強壓制住,今年主公已經十九歲,如果一年內再找不到解藥,難道真要應了老魔頭那句話,絕對活不過及冠?
青音緊緊皺眉,本就冷峻剛毅的臉上因為憂慮而更加了幾分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