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司青兒就沒壓住自己好事兒的嘴。
她原不是個大慈大悲好惹事的心性,可眼瞧著那小子可憐巴巴的,她就想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娃。
若是將來他們時運不濟遭了難,誰知會不會有人也這樣來欺負她的孩子?
而她孩子的孩子,會不會也落魄得穿補丁衣裳,受街鄰欺負?!
這種想法衝到腦子裡,她的心就揪扯著疼。
於是,她就成了個陌生小夥子的乾孃。
好在那小子雖不硬氣,但也不傻,得了司青兒這話,頓時轉過來湊到窗外三五步的地方,躬身道:
“乾孃安好。兒子沒忘乾孃的白麵,只是對面兒先訂的貨,所以您的白麵還在鋪子裡沒來得及送。”
那小子答話答得出奇的齊整,司青兒笑著又道:“你這孩子都多大了,做事怎麼還是跟從前一樣毛躁。早跟你說過做生意要講誠信,面溼了就拎出來,趕緊另取好的給人家送去才對。”
司青兒說著,兩眼也細細將那小子打量著,心裡有些埋怨自己衝動,但話都已經說了,她也做不出撇下人家腳底抹油的事兒來。
好在那小子還真是長了一副忠厚模樣,聽見做生意要講誠信的話,眼圈都紅得要滴出血來了。
“我指著天上的爹孃發誓,這事兒真的不是她說的那樣……”
眼瞅著那小子要哭,司青兒心下又是一揪揪,於是揮揮手道:
“好了,好了。我這裡緊著要烙餅,她那裡又不願意要你那溼了的面,不如你把溼面拿來先給我用,待會再把我訂的那袋子拿給她,這不就行了?”
布衣小子還沉浸在憋屈冤枉裡,猛地聽了這話,眼圈裡閃著的淚珠子頓時就定住了。
而對面飯館裡的婦人,則皺眉瞪眼的出了門,指著司青兒的鼻子便要罵。
“站著說話累不累,喝點糖水坐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