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兒藉著安撫腹中胎兒的功夫,眼角餘光瞥向被吼之後徑直在藥鋪裡翻找東西的婆子。
影后的眼神控制的很好,炕上婦人見了大約以為她是防賊。
然,天知道她現在心裡多慌。
什麼紙筆,什麼銀針,除了不知被丟去哪裡的女屍,誰知道那些東西都放在哪裡!
“有身子的人不能動氣,你,你別為了我這個素不相識的,誤了腹中……的孩子。還有你妹妹,若不是我實在……起不來……”
炕上的婦人雖然痛得五官變形,但這幾句話說得還真是比鍾馗臉耐聽多了。
有她這話做臺階,司青兒的臉色便和緩了些:
“都是做姐姐做母親的,難為你明白我的心。要不是你現在這樣子,我真……唉,我可憐的妹妹啊!”
司青兒說著便紅了眼圈。
左手接了婆子翻來的銀針,右手掀開夫人的衣裳,便嘆息著吩咐那婆子道:“去找乾淨藥布和金瘡藥,有多少拿多少!”
婆子聞言頓時皺眉:“金瘡藥?你,你到底會不會接生?我們小姐她……”
炕上,錦衣婦人大約是疼得實在難忍,見婆子竟如此糊塗,頓時也聲音不小的道:“照她的話去做!”
婆子嚥了咽,終究還是聽話的去找東西了。
一指多長的銀針,在珠光之下閃著銀光。
努力凝神靜氣,準備為婦人施針時,司青兒忽而到自己的手。
那是何其髒汙的一隻手啊!
不僅沾著許多泥巴血汙,指甲也斷得參差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