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慶忠像是瘋了,跪在地上一會想哭,又強忍了,一會想笑,又不敢笑。
他天生薄情自私。
可他卻為了柳氏,氣死了父親,殺害了嫡妻,甚至與嫡妻所生的孩子,也丟去山野牛棚自生自滅。
他爭家主之位,他拒絕遠征,他拆嫡妻嫁妝私產去填補柳氏的庫房……任何事都無所謂,只要是能讓柳氏高興的事,他都甘之如飴。
曾經也有幕僚當面笑他,得妾忘本,漸失初心。
今日,以妾為天的他,終於為自己做了件事。
卻是殺了他寵愛半生的妾,以及那個像極了妾的女兒。
“可憐,世人都瞎了眼,只罵繼母不慈。其實,為父者若真疼兒女,繼母哪敢對其子嗣生出絲毫怠慢?……跪遠一點,別讓你的爪子弄髒我的地磚!”
司青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內室。
柳氏和司清瑤竟這樣輕飄飄的就死了。
死的讓她一點都不解氣。
甚至死的讓她噁心。
棺材裡,沉然昏睡的慕九昱,依然雙目緊閉,安逸如初。
司青兒跨進石棺,縮在棺中一角,輕輕掀開錦被後,將他寬大結實的手掌,捧著吹了吹。
“謝謝你讓我狐假虎威,雖然你躺在這裡什麼都沒做,但卻幫了我很大很大的忙。或許我不該一直拖著不讓你醒。再等等,等我做完了我想做的事,我會讓你健健康康的重新站在人前。”
細如髮絲的銀針,深深淺淺的刺在慕九昱的手上。
微疼,很癢,但是能忍。
“你的手真好看。腳丫子也好看。再堅持扎幾天,你總在陰雨天隱隱作痛的手腳,就不會再疼了。世人都說你生來就是最得寵的,怎麼身上也有這種自幼留下的老病根呢?是不是太想爭氣給人看,所以苦著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呼呼……
司青兒每下一針,都哄孩子似的給他吹一吹。
吹的慕九昱不知怎的就心窩裡一陣陣發酸。
他以為這時候的司青兒,應該哭一會,就像他認識的其他女人。
就好比……
“王妃。玉璋王。玉璋王來探望您和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