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突然笑起來,原本蒼白的臉頰彷彿有了血色,“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陪我說說話吧,可能以後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沈婠定定看著他,低吼:“你胡說什麼?!”
眼眶卻紅了。
“好,我不說。但有個問題已經憋在我心裡很久,為什麼……咳咳……從你踏進沈家的第一天,就對我懷有敵意?明明……我們之前連面都沒見過。”
沈婠一怔。
“你可能在想,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沈謙頓了頓,喉結輕滾,乾涸的唇瓣輕輕囁嚅著,“雖然你低著頭,穿了一身不具任何攻擊性的白色連衣裙,乾淨單純,足以讓人放下戒心,但你對我、對阿嫣,都帶著恨,雖然被你隱藏得很好……”
“為什麼?”他攥住沈婠的手。
沒什麼力道,只要她想,輕輕就能掙開。
“因為,”沈婠抬眼,“你打了我一耳光,然後,我聽不見了。”
男人瞳孔渙散,似不解,又狀若茫然,艱難道:“我……打過你?”
沈婠望進他眼底,輕喃:“也許吧……”
“不,我沒有。”他雙眼有一瞬聚焦,乍現清明。
但很快又被渾濁沉滯所取代。
“我沒有……”到最後,只剩這句固執的呢喃,始終不曾鬆口。
救護車來的時候,男人已經陷入休克狀態,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眉間下意識擰起的褶皺透出不安與痛苦。
拽住沈婠的手,彷彿鐵鎖一般,在兩個醫護人員的掰拉下,沒有絲毫放鬆。
“這……”
沈婠:“讓他拽著,我跟你們去醫院。”
一行人上車。
途中,沈謙心跳驟停,醫生在車內進行急救。
沈婠安安靜靜坐在旁邊,麻木地看著眼前慌張忙亂的一切,感受到扣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一點一點失去溫度。
直至最後徹底冰涼。
“糟糕!病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