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圈不再擴大,卻也沒有縮小,而她眉眼上的冰霜已經退下去了。
傅子墨知道,突然加重是因為葉雨萱正好身體處於不便的情況。
現在餵過血,雖然沒有好起來,但只要不惡化,那麼,有他在,過幾天,她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看著她依舊蒼白的臉,傅子墨低聲道:“萱萱,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一點血而已,我願意的,真的。”
“萱萱,如果你擔心我,那你就要努力早點好起來。”
雖然知道葉雨萱這會聽不到,傅子墨還是想說。
“不要有任何的負擔,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只想你好好的,就可以了。”說著,他輕輕的握住她冰涼的手,心道,萱萱,我願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如若殞命,我必相隨。
是的,傅子墨在確定葉雨萱是他夢中的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定好了,她生,他生,她死,他亦然。
任何人想要傷害她,須得踏過他的身體。
葉雨萱此時並不知道傅子墨心裡的想法,她此刻身體就和一個戰場一樣,又好像殘敗的破舊的城池,即便在昏迷當中,她也能疼的不住低吟著。
疼!
鋪天蓋地的疼痛,似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承受著數以萬計的疼痛,撕裂,灼熱,冰冷,在她身體裡來回割據。
血已經餵過了,這會,傅子墨看著葉雨萱難受的樣子,心如刀割,但他也只能把葉雨萱抱的緊了又緊,不住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喃喃低語著。
“萱萱,沒事,很快就好了。”
“萱萱,我知道你疼,我知道……”
“萱萱,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萱萱,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他早就想和她說了。
之前雖然夢裡說了一些,可她全不記得了,傅子墨不介意再給葉雨萱說一遍的。
“我十四歲就進部隊了,那時候呀,可沒現在好,我也是沒辦法,為了口吃的,瞞報了年紀……”
“……那一次,可慘了,彈藥已經耗盡,糧食更是早就沒了,啃樹皮,嚼草根……”
“他們都道我是戰神,可我哪裡經得起他們這麼稱呼,我不過是因為不怕死而已,萱萱,我是個涼薄的人,對我自己都冷血的很,也是因為我足夠的狠心冷血,才一次次的僥倖的活了下來。”
“許是我這樣的人,閻王爺也是嫌棄的吧,才會一次次的放過我。那一次,整場戰役裡,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聽著打掃戰場的人說起來,我都沒想到我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活了下來……”
“萱萱,我一直覺得我這輩子會孤身一人,當初一開始夢到你的時候,我還覺得莫名其妙,也沒多想,哪知道,你第一次出現在我夢裡後,接下來,便是我夢裡的常客。”
傅子墨想起那時候,他一開始還不搭理人,是葉雨萱先和他說的話,是她先找他。只是夢裡的事情,誰能當真,哪知道……
“你一定忘記了對不對?可是我還一直記得呢,一開始,我也沒多想,哪知道,接下來,第二次,第三次,你出現都能把前頭的事情接說上,我幾次醒過來都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