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提起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堅決反對。
在我看來,男子漢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這些‘雞’鳴狗盜的事是不屑於做的,所謂士可殺不可辱。
可是我這位從天而降的神奇師妹有一樁特別的本事,能說得黑白顛倒、口燦蓮‘花’、最後讓人不知不覺點頭答應,還覺得她說得很對。
她說這叫間諜活動,是智慧的結晶,不是受侮辱,逆來順受才是受侮辱,而這叫利用自己被敵方覬覦的地方,用最簡單的辦法達到最強的效果。
“你不想和隱流直接撕破臉吧?你不想破壞仙道聯盟吧?你不想作為驕傲的天‘門’派弟子卻在竺竹島主的‘淫’威下強行被抹去記憶吧?你難道不懂我們有權保有我們的一切,包括和身體髮膚一樣的記憶?你要給天‘門’派丟臉嗎?”
她一句一句連珠炮似的問來,一頂頂大帽子扣給我,我實在有些招架不住。況且,我也覺得七師妹說得對,很想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要傷了天‘門’、隱流的和氣才好。
所以,還是應付一下草草師姐吧?而且我也很好奇,為什麼她會對我這麼傾慕。
其實對於‘女’人的傾慕,我已經習慣了。
每回奉師命下山,在民間或者其他仙道‘門’派走動的時候,總會有姑娘對我投以愛慕的目光。是我長得好看嗎?我不知道。在深山百年,想的是道術,求的是清靜無為,愛的是天下蒼生,對於皮囊‘色’相,本來並不在意。
有一回七師妹說:二師兄你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氣質清冷,很有書卷氣,根本是斯文帥哥。難得的是外柔內剛,君子氣十足,如果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絕世美貌模特男、大眾情人,萬‘女’偶像。
她說的,我半懂不懂。這個師妹常說些讓人不懂的話,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全天‘門’派的人都習慣了,包括我那不芶言笑的師父,也屈服於七師妹的奇言怪語和卓而不群的思緒。
她說那叫做“另類”。
她說我也是另類,因為我這樣美形,心中卻無‘欲’無求。她說除了某人某人和某人,在十洲三島,我的長相能排名前四,就算師父年輕時,也頂多排在第五。
總之,我是不怎麼在意的。只是會吸引姑娘們的目光,我有時也有些驕傲,但隨即就被自己的道心譴責,因為這樣在意表面,實在太淺薄了。
雖然本派不禁婚配,東師叔刀朗和西師叔蒼穹都是娶了妻的,可是我不想心裡牽掛什麼人。做為八劍弟子,必須要提高法力與道學,神劍強大而我們力微,必須全心修煉才好。
不過這次到了隱流,一上島我就覺得有兩道灼熱的目光追隨著我。不同於以往,我沒有平靜以對,更沒有反感,反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心頭忽冷忽熱的。
一個美麗的綠衣‘女’子。
早在七師妹和八師弟調查前我就發現了,七師妹說她的調查行動叫“八卦”,還說八卦‘精’神永垂不朽,她要打聽愛慕她二師兄的人是誰,還說世道險惡,不能把二師兄輕易‘交’到‘女’狼的手中。
可是,當他們闖了個很無意的大禍,七師妹似乎不在意把他扔給‘女’狼。
聽人說‘女’狼,不是不是,是綠衣‘女’子是三大堂之中堂堂主,法術修為都很高深,我不明白的是,這樣的‘女’子為什麼會對我有興趣。
她的美麗不同尋常,並不是多麼奪人心魄、傾城傾國,而是說不出的仙氣‘精’靈,超凡脫俗。隱流的師姐師妹們都有這樣的氣質,但她在這種氣質中還摻雜了一種極度的直接和直爽,彷彿清澈的池水,一眼見底,讓人心曠神怡。
她叫草草。
本來以為,和七師妹那樣率直可愛的姑娘相處過,應該習慣了直來直去的人了。但草草的直率中還多了一分強硬和大膽,似乎天地間的事都那麼簡單,只有是與否兩個選擇,就算男‘女’之事也是再自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