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被照得亮如白晝,強光似乎連地面也可鑽入,而上方則被反襯得黑暗起來,月光像被吸走了光明一般黯淡成灰黃之‘色’。
天地間,青白兩‘色’光芒‘交’替閃爍,與山間的溼冷之氣結合,像一團詭異的光霧一樣籠罩住整個山頭,晃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不自禁的躲閃,四周曠野和地下發出破碎的驚呼和異響,彷彿有什麼被驚嚇了。
只有‘花’四海還筆直的站在懸崖邊上,不退不避,俯視著腳下的萬丈深淵。
他圍堵二十一地煞已經有十幾日了,漸漸把他們‘逼’到了此最高山的地下不敢出來。
只是流洲多山,山下多‘洞’窟,且‘洞’‘洞’相連,倘若這些不識實務之輩拼命逃竄,也只有鳳凰的獨‘門’法寶“纖塵無影”才能助他一臂之力,免得他在這裡耽誤很長時間。
如果他對魔道的殘渣都不能速戰速決,還奢談什麼打上天道,完成他那個生而就有的目標?!
眼前一暗,青白‘色’光華盡斂,圓盤被鳳凰收回。
“王,已經探查得清楚。”
西貝柳絲輕聲道,小心體貼的上前扶住‘欲’從石上走下,卻力不從心的鳳凰,輕抹了一下她額頭的冷汗。動作溫柔妥帖,像是最細心的情人。
‘花’四海頭也沒回,只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西貝柳絲暗歎了一口氣。
小‘花’是個彆扭的脾氣,絕不會承認自己有朋友。可不管小‘花’怎麼想,在他心裡,他們絕對是‘交’心的朋友,過命的‘交’情。
不過他是懂得分寸的人,在眾人面前還是會守規矩,絕不會稱呼王為“小‘花’”的。
那是‘私’下里的稱呼,魔王大人威嚴冷酷,也只有在他面前偶爾‘露’出點氣急敗壞的神氣。哦,倒忘了,還有蟲蟲可以氣得小‘花’失態。
可是這死‘花’也太不憐香惜‘玉’了,鳳凰對他這份情,上千年不變,魔道上下誰不知道,他就算不為所動,至少也要稍微表現得關心一點,不要總是冷冰冰的樣子。
‘女’人無論多強大、多聰明,終歸是‘女’人,就像‘花’兒一樣,最耐旱和最不喜陽光的‘花’,也要偶爾澆一點水,曬一點陽光,長年生長在冰山腳下的‘花’卻還活著的,已經很罕見了。
其實鳳凰並不是真聰明,否則她早就應該放棄對小‘花’的痴心妄想了。
倘若一個男人守著一個對他滿懷愛意的絕世美‘女’一千年也沒有反應,那這個男人不是天生不能人道的,就是永遠也不會愛她了。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這樣的深情,就算是捂一塊石頭也捂熱了,何況人心。
可是小‘花’有這份愛心嗎?他的心是萬年不化的冰,漂浮在內心深處黑暗的河流上,他生來就是為了自己的秘密而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