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樓角落面對面坐著兩名男子,見上方說書先生說得眉飛色舞,其中一人有些遲疑:“大哥,白眉老人的徒弟現身,那東西,會不會在他身上?”
他對面那位男子卻是不以為然,淡淡地呷了口茶,這才抬頭看他:“我聽聞白眉老人的徒弟是名女子,這男子是真是假都不認得,你急什麼?”
“性別可以變,她既然敢打著名號出來,怎麼可能用真實身份示人?”先前那名男子面露不忿:“我看大哥你就是心軟,上次把白眉老人放跑了也就罷了,要是再找不到東西……”
他話還沒說完,那名捏著茶杯的男子手指驀然收緊,滿臉陰鷙地看著他,嚇得男子打了個哆嗦:“我,我的意思是,時間不多了……”
“用不著你提醒。”那男子冷哼一聲,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一個月後的藥師大會,總能找到我們想要的。”
與此同時,綠倚閣中。
不知名的藤蔓順著木製架子蜿蜒而上,一路爬到了二樓的欄杆上,開出朵朵清雅的白色小花。
夕陽從視窗傾洩而入,將陰暗的樓閣裡照出方小小的角落。
綠昀好不容易吃胖的臉頰,在短短十餘日時間便又瘦了回來,臉頰凹陷得比之前還可怕。長長的青絲披散在腦後,臉色更是白得猶如宣紙,倘若不是依偎在君陌銀懷中溫柔地笑著,當真如女鬼一般可怕。
“二少……”她的手指也細的如同青蔥,和氣如蘭,熟練地向君陌銀衣襟裡探了進去:“這段時日你都不來綠昀閣,昀兒還以為,二少已經厭棄我了。”
君陌銀何嘗不懂得綠昀的心事,可每每想到那日看見的物什,他心裡都有一道坎,讓他根本不想越過雷池一步。
他不動聲色地將綠昀的手拿開,將她攬得更緊:“怎麼會,只是咱們的孩兒沒了,於我也是種打擊,所以才將自己關在書房,不願見人罷了。”
聽到孩子沒了這幾個字,綠昀眸中劃過抹傷痛之色,急急從君陌銀懷中退了出來:“二少,在那之後,你和夫人有沒有再徹查此事?到底是不是雲驚鴻做的?”
“昀兒,咱們不是說好了不提這個嗎?”當日君無涯不知道帶著君夫人去談了些什麼,君夫人再回來之時儼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並下令此事不許再提。
他也隱隱能猜到其中的利害關係,雲凌煙那邊尚且有云上宗撐腰,他們還沒蠢到為個小妾招惹雲凌煙的地步。
他將綠昀的頭髮往後捋了捋,柔聲道:“你放心,就算孩子沒了,先前允諾你的,我一樣不會落下。等你身子好了,我們的納妾禮照常舉行,可好?”
“可是……”綠昀滿面哀傷地看著他,心中除了絕望,再無其他神色。
這些天只要君陌銀一來,她都變著花樣提徹查這件事,可君陌銀非但不允,還同夫人一起將這件事壓了下來,只處置了那幾個出來做假證的奴才,阿月更是被亂棍打死,卻沒吐露出一個字。
在那之後君夫人親自操辦,將綠倚閣上上下下的僕人都換了個遍,這件事就好似從來都沒發生過。
自己的孩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