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滑入十一月後,越發冷了。
還沒落頭場雪,不過喬明瑾還是早早在屋裡燒起了炭盆。
這下河村居魏朝之南,還沒有北方燒坑的習慣。最冷的時候,也就是在屋裡多燒上兩盆炭火,裹著大厚被子。
喬明瑾早早就給琬兒和雲巒穿上了冬衣。
他倆都還太小,若是病了,可是遭糕。這年頭孩子夭折的多,下河村裡,有些婦人生了七八個也就養活了一兩個而已。
下河村到集上還有兩個時辰的牛車距離,離青川城那更是遠。雖然有了馬車要快一些,但遠水總是解不了近渴。
這年代可沒什麼定點醫院或是有隨叫隨到的醫療服務。
喬明瑾也沒管什麼春捂秋凍的,兩個孩子一說冷,她和明琦就趕緊往兩個孩子身上添衣。裹成個胖球模樣。真不知數九隆冬大炎飛的時候,是否還能走路。
兩個孩子一著冬衣,興奮得很。
都是頭次上身。哪個孩子不喜著新衣的?嚷嚷著冷,要添衣,也不知是真冷還是喜穿著新衣去外頭顯擺。
反正,秀姐說中已聽到隔壁嶽東根撒潑打滾嚷嚷要做新衣了。換來的是孫氏從早到晚的指桑罵槐。
偶爾喬明瑾遇上了她,還聽到她從鼻腔裡放出的重重鼻音,斜著眼小聲嘀咕:一個鄉下泥裡滾的娃,穿上新衣就成了城裡富家小姐了?
喬明瑾只當沒聽到。
礙著你了?
而周宴卿每次來,也會帶一些布料或是皮子過來。在喬明瑾拒絕之前說是府裡入冬的份例,就是粗使丫頭都有。
她喬明瑾做為周家週六爺的搭夥人。只從府裡拿休例還委屈了呢。跟他合作的,哪個不是年年早早備著厚厚的年禮的?
在喬明瑾要開口之前,週六爺又說了,她的年禮自然也是有的,這些就是打個前哨。
喬明瑾吞下了她要打趣的話。
當然只是打趣而已。
她並沒有覺得人家就要惦記著她的這一份。
自從周宴卿送了那隻鑲珠嵌翠赤金攢絲蝶趕花的金釵之後。兩人似乎更熟捻了些。喬明瑾有時也能肆無忌憚地開一些不傷大雅的玩笑了。
周宴卿對於喬明瑾的轉變自然是歡喜在心。
連著又送了好幾次禮物。
但自喬明瑾提醒後,也就趕不上那隻金釵的價值了。不值當什麼價值的物事,她也沒有推辭。
有一種閨密的感覺。
以前生長的地方沒有規定閨密就一定是女性不是嗎?不過她覺得這種設定真是怪怪的,有時候,她光如此想著就不由得悶聲笑幾聲……
而自雅藝作坊的根雕作品在青川城裡揚了名聲之後,周宴卿更忙了起來。
以前是隔三差五就能見一面,現在反而是半個月都不見一趟了。
城裡自然是不乏有眼光的商家的,自雅藝的根雕作品出來後,自然也引來了無數同行們的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