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的仲秋之夜很是熱鬧。
不管大人孝,還是垂垂老者,都扶兒攜女出來賞月看舞火龍。
喬明瑾的記憶裡有過幾次這樣的面畫,皎潔的月光下,火龍飛舞,村人嘻戲相隨,夜晚的村落亮如白晝……
但記憶是一回事,眼見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得不感慨時下的人們雖然沒有什麼娛樂,日落而息,大多數人也沒出過村子出過縣界,但還是掩不住他們的熱情。
嶽仲堯做為倖存不多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被村老們挑了去舉龍頭。很是威風了一把。
吳氏站在路的兩旁,逢人就說他兒子的千好萬好,養了一個在縣衙當差的兒子,吳氏長臉得很,言語間不無得意。
嶽仲堯火光映紅的臉頻頻他顧,尋著人群中的妻女。
只是喬明瑾掩在人群中並沒有給他投去太多關注,反而是琬兒被明琦和柳枝幾人帶著,指著他爹又叫又跳……
這晚的仲秋火龍一直舞到凌晨才散去。
好多娃娃們還依依不捨得拿著敘把竄著在村裡到處跑,大人們怎麼揪耳朵都不願歸家。
嶽仲堯抱著昏昏欲睡的女兒跟在喬明瑾的身後把女兒送回了喬家。吳氏在身後氣得跳腳,喊了好幾聲,嶽仲堯都不理會她。
琬兒被他爹放在了床上,睡得香甜。喬明瑾淡淡道了謝,就送他出了門口。
嶽仲堯一直站在門口,直至更深露重,才黯然回了家……
十六那天,喬明瑾跟著嶽仲堯學了一整天的駕馬車、騎馬,連帶著明琦都學得有模有樣。
下午嶽東根從他娘孫氏那裡得知他堂妹家有人送了一匹高頭大馬之後,立刻興奮地跑了過來。鬧著要讓他三叔教他騎大馬。
琬兒不樂意,有她爹在場膽子也大了些,頂了他兩句,被嶽東根一把推倒在地,兩手掌都被地上的沙礫磨破了。
喬明瑾抱了哭得大聲的女兒直接回了家,馬也被憤憤的明琦牽著走了。
三人連同馬一起關在了家裡。任嶽仲堯在外面如何拍門都不開。
喬明瑾哄了女兒止了哭之後,就教她寫字。
只是小東西念著她爹,沒個耐性,寫得字比狗爬還不如。喬明瑾喝斥了幾句也不見效,又心疼她浪費了筆墨紙張。只好收了起來。
又不願開門,只好哄她:“琬兒,娘陪你玩撿石子好不好?”
“不想玩。”小東西懨懨的。
“那我們和小姨比賽著打算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