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
一道道不住震顫的波紋從韓德讓身上溢位,猶如水波漣漪,而韓德讓就位於漣漪的中心。
原本在他身旁自如運轉、流暢無比的‘風’竟被一下攪亂,讓他再也無法如同先前那般從容。
五杆巨大的靠旗忽然自空中落下,定四方中央位置,彼此共鳴嗡響,釋放出呼延慶凌厲的戰意。
戰意如刀,讓雙方交手的這片空間頓時變成了刀山槍林。
“嗯?”
韓德讓微微一愣,忽然笑了:“果然不凡,軍旗戰意竟成了你的凌厲戰魂,有此不屈戰魂,他日就算不成武聖,一品宗首已是必成了。
這樣的對手,才算有些意思,看來本官必須要認真些了?”
說著,忽然立頂雙腳,不再後退半步,抬起修長白皙的右手,輕輕拍落。
‘當!當!’
呼延慶手中兩根金鞭雖非仙器,卻也是用了無數煞器胚子,經兵器司花費了足足半年方才煉就的上品法器,當初主持煉治此鞭的就是岑修竹。
以呼延家傳的鞭法擊出,威力更增,說是可以斷山劈嶽也非誇張。
而且神鬼莫測,對方往往只見鞭影,根本還沒看到金鞭在哪裡,就已經被打碎了天靈。
可是韓德讓這隨手一拍,卻接連打中兩根金鞭的鞭首,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呼延慶更是猛地一頓,只覺彷彿是一座大山迎面撞來,手中金鞭不住顫鳴,雙手虎口幾乎痛裂。
原本分列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的護背靠旗也是一陣劇烈波動,變得虛幻不實。
呼延慶心中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只覺一身真罡竟然有些運轉不靈。
“呼延小公爺,你也吃我一掌如何?”
韓德讓淡淡一笑:“無相魔掌,無相無為,無正無邪,可為嚴寒酷冬,亦可為春風化雨,你可看清楚了......”
他的口氣很溫柔,就像是在對老情人、老朋友說話一樣,動作也十分的瀟灑,一手揹負身後,似乎輕輕跨出半步,可就是這半步,已經到了呼延慶的面前。
另一隻手輕輕抬起,如拂春柳,指縫間隱隱透露出一絲天青色。
呼延慶頓時一呆,彷彿是透過那抹指縫間溜出的天青色看到了整個春天。
暖意融融的春天。
萬物復甦的春天。
如果不是知道面前這人乃是北地魔鬼一品大員、南院樞密使,呼延慶多半會以為面對的就是春天的使者。
他甚至還感受到了一絲暖風。
暖風燻的遊人醉,只把涿州做汴州!
面對嚴冬,人們會緊緊捂住袖口和衣領,還會拿起刀槍去茫茫雪林中尋找獵物,因為人們知道越是在惡劣的環境下,就越是要為生存拼搏。
可當面對春天的時候,人們卻會解開衣袖,放開心懷懶懶的睡上一覺,因為春眠不覺曉,春夢更是了無痕。
又有誰會對春姑娘舉起刀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