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掉進一個無邊的黑洞,失重下沉,深深的無力感填滿整個意識,黑洞旋轉著,整個人就要被漆黑的深淵吞沒。
一隻詭異的手臂從側方洞中伸出,手指緊握朝著意識存在的地方一拳打去。
身子在床板上哆嗦了一下,陸商被驚醒,下意識的用手向眼前揮動。意識迴歸,頭痛襲來,裹著被褥的陸商在床上哀嚎。木床在身下壓著,刻在床上的符籙還在,破舊的衣櫃也一如昨晚,絲毫未變。
“這屋子不能住了”陸商臉色慘白。
跑出屋子,來到院子中,三竿日頭射進院子,陸商還能感受到陽光帶來的溫暖感覺。他跌跌撞撞跑出院子大門,入眼的是鎮子中間水泥澆築的路,對面小攤上有駐足的客人,道路上大多都是年紀大的留守老人,來往有說有笑。
腦子輕微的痛感還沒消退,陸商一陣恍惚,昨夜的經歷,使他看見眼前的景物鼻子發酸,自從他父親撒手人寰後,他還是第一次帶著感情去看鎮上生活的居民。
潦草的解決了洗漱問題,陸商鎖好門來到對面開的早餐館。
“老闆,來兩根油條和一碗胡辣湯。”
早餐店面不大,門口只擺了兩張桌子,陸商只能站著吃完他有史以來覺得最值的一份早飯。
人群的喧囂聲緩解了他緊繃的精神,陸商掏出手機,預約了一個小時之後的門診。
景星醫院。
陸商拿著自己的拍好片子,找到了主治醫師的病房,推門進入,房間不大,一個辦公桌後面老人看著進門的病人,陸商把片子遞給老人,坐在老人的對面。
“你這個腦子沒什麼問題,回去注意休息,不要瞎想。”老人看著陸商說道。
“我要是說我撞邪了,這老人估計得邀請我去看精神科了”
陸商微動了動嘴,打好的腹稿又被吞進肚子中,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謝謝你了醫生。”
無聲幾秒後,陸商拿走桌子上的片子,扭頭走出病房。
“腦子沒問題”這句話還是給陸商極大的鼓舞。
醫院中過道上人影閃動著,不知是不是星期的原因,醫院裡看病的人比平時多了一些。
“請讓一下,注意別被碰到了。”一位護士從陸商的前方經過,手上推著送藥的推車。目視前方,陸商昨夜受傷的左眼突然一陣刺痛,陸商眯著眼,那護士身後此時跟著一個模糊的黑影,影子糊成一團,約四五歲孩子般大小。
不顧傷痛,陸商睜開眯著的眼睛,模糊的黑影清晰的印在了陸商的眼中。一個沒穿衣服的孩童牽著來自前方的細線,細線的源頭來自那位護士身體。孩童面板慘白,腳丫子踩過的地方變得漆黑。
跟在護士身後的鬼童似發現了什麼,在原地停頓了一下,扭頭朝著陸商站的方向看來。身上的溫度瞬間被帶走,如同置身在冰窖中。陸商立馬閉上眼睛,數秒後才敢睜開,護士和鬼童不見蹤影,貼身的衣物已經被冷汗侵溼。
“那鬼玩意是什麼,它看過來瞬間,身體都動不了了”陸商心中發毛。
能看見鬼童的眼睛緊閉著,眼角流下的血淚在臉上劃下一條血痕,眼中刺痛,如同火燒一般。
來到醫院的衛生間,陸商對著鏡子清洗了自己臉上的血痕,涼水沖淡了眼中的灼燒感,陸商費力的睜開眼,左眼整體呈血紅色,視網膜中一個米粒大小的白點異常扎眼。
嗡~~嗡~~陸商的電話響起,手機的電子螢幕中顯示的是他的舍友宋金貴。
“陸哥,下午一塊去學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