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他們也從不當著我的面講,像是有什麼刻意隱瞞了不想讓我知道一樣。
我曾經也偷偷地給自己把過脈,脈象確實有些紊亂,不僅體虛氣虛,好似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我身上的寒疾影響成這樣的。
在寧和宮這些天我大體過得都還順當,不僅吃穿全部以最高的規格來,而且出雲陛下偶爾還會帶我出宮去玩。我們穿著常服去逛溧陽城的街市,雪天去湖心亭煮酒品詩,說不出來的雅緻。
但這平靜的日子還是被我那不可避免的寒疾給打破了。
一日,當我正在暗香園中賞梅時,寒疾突然發作了。跟著我的宮女、嬤嬤全然不知如何是好,當把我送回寧和宮時,我被凍得直哆嗦著,就連咬緊的齒關都在顫抖。
迷迷糊糊間,我看到墨子徵抱著我,著急地吩咐宮人說讓去請遠常大人來。
後來我就聽到墨子徵在和那遠常在說話,墨子徵又氣又急地問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而那遠常卻只是沉默,過了好片刻才說,現如今只能讓我透過水浴的法子來緩解寒症。
隱約間,我只覺得被墨子徵抱著入了溫泉池。因為溫泉水汽蒸騰,我的意識也一點點地在恢復。
透過迷濛的水汽,我看著面前墨子徵的那張好看的臉,他神情凝重,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愁緒。
我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撫平他的眉間,可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我只覺得他握著我的手,握得格外的用力,然後眼眶周圍好似還紅紅的。看著他,我只覺得心裡好似莫名地發酸,只輕輕說了句:“哥哥,別難過。”
後來只覺得眼皮好沉,很快地就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好似聽到墨子徵自語道,說什麼是他不好。
待這場折騰了我半條命的寒疾過去,已經接近除夕了。
這些日子來,墨子徵除了上朝就是回來照看我,他無微不至的關心既讓我覺得心頭一暖,可當理智清醒後我又開始不安。
他對我的好來得太突然,完全是沒來由,這讓我這段日子來總覺得自己像是置身於不真實的夢境裡。就好像等夢醒過後,我將繼續迴歸到一片淒冷之中,就像我之前經歷過的一樣。
墨子徵今年以節用的名義取消掉了今年的除夕宮宴,還吩咐下去,將這些銀錢全部節省下來助最北部的將士和牧民置辦所需物資。
此項決定一出,宮中各位后妃雖然因為失了熱鬧偶有不滿,但決議在百姓中間得到的卻是一片叫好聲。
在除夕夜那天,墨子徵親自帶我出了宮,說是要帶我去見一位故友。
我也沒什麼想法,只跟著他就好,反正他每次帶我去的地方,見的人也都是極有趣的。
但是這回是大將軍府,我確實有些意外。
墨子徵一進去,就有下人早先得了吩咐來領路了,然後便到了正廳當中。此時屋外正是雪花簌簌而下,但一進屋子裡卻依舊很暖。
當我們褪去外裘落座後,就有傳言中的周將軍夫婦相攜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