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這山谷中已經好幾日了,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發現。
今日谷中的風像是更凌厲了幾分,將外面的松柏吹得連連傾斜了樹幹。即便我倆如今躲在山洞,依舊還是覺得寒意一點點地侵遍了全身。
之前的肩傷本來就沒全好,如今冷意刺骨,只覺得先前被劍刺傷那塊如今像針扎一般。冷風吹過,我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旁邊的楚暮離被我驚醒,連忙把目光看向了我。
“你怎麼樣?”
“我還好,就是太冷了。”說著,我發現自己整個人居然在咬牙輕顫著。
楚暮離走近,脫下身上的外裘就要披在我身上,我伸手去攔,卻被他給制止了。看著我滿是倔強的眼神,他更是一言不發,目光緊緊盯著我,像是偏要等我自己洩氣認輸一般。
拗不過他那固執的性子,我只好不無愧疚地接受了這份關心。想是因為冷,楚暮離在脫下外裘後有意無意地向火堆處靠了靠。
圍著這堆已經燃燒不了多久的篝火堆,我們兩個的臉上都不怎麼輕鬆。外面的松柏本就只有罕見的幾棵,現如今大部分也被我們砍了個差不多。隨著越來越冷的氣候,若還出不去,恐怕我們真要被凍死在這塊了。
“要是我們真的出不去,你現在最想做什麼?”就在我憂慮時,楚暮離突然出聲問道。
“啊?”我有些沒意料到,“不知道,如果真的出不去,那就趁這個時間打打雪仗,堆堆雪人。總比一點點地坐著等死好。”
我話剛落地,楚暮離就站起了身,隨即向我伸出了手。我不解,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不是你說要堆雪人嗎?”他語氣中突然還帶著一絲孩子氣的興奮,臉上也是喜悅滿滿的,讓人很難聯想到我倆如今是被困等死的無助之人。
反正也出不去,就像我剛剛說的,橫豎都是等死,為何不在死前痛快一把。這樣想著,我直接搭過楚暮離的手,兩個人盡情撒歡去了。
谷中的雪依舊在下,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落地無聲,好似只留下來了一片的白和陣陣的冷。
我和楚暮離像孩子那樣摶雪自樂,先將一個小小的雪球慢慢地推著繞了好大一圈,待停下來後就已經是一個近似圓圓的形狀的了,正好用來做雪人的頭。
接著兩個人又合力拿劍攏雪,待聚成一個高高的小堆就開始把圓雪球加上去做頭。幾乎沒怎麼費功夫,但是這雪人怎樣看都差點什麼似的,左右都不像樣。
我細看了一會兒後,才發現是少了掃帚,可這冰天雪地,一無所有的山谷,上哪兒給它去找這玩意兒。靈機一動,就直接將懷中的劍拿出,拔下劍鞘插在了雪人的左側半腰上。
楚暮離見狀,便也非常默契地學著我的做法,將他的劍鞘很是對稱地插在了右側相同的位置上。我們兩個互相看了看對方,相視一笑。
當天漸漸昏暗下來的時候,寒意也更重了。
也不知道離天頌他們是已經脫險了還是和我們一樣也遇到了什麼樣的意外,再不然就是壓根找不到路,所以時值此刻,依舊還是沒有來救援的人。
這山這樣大,雪又一直晝夜難歇地下著,看來這次如果沒有神助,我倆是很難離開這兒了。
“楚暮離,如果我們能出去,你第一件事要做什麼?”我倆各靠火堆一邊地躺著,互相問答地說著話。
“換做以前,我肯定會告訴你是報仇,可現在……。”楚暮離停頓了一下,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現在怎麼了?”我追問道,可旁邊的男人卻好似睡著了一般,不再發出任何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很是響亮的鼾聲。
這睡得也太快了吧!我不由地在心裡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