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明白的話,我想我不能答應你。
也許在你眼裡,我可能有點傻氣,但不知他人目的就擅自發好心相助這回事,我是不會幹的。善心沒錯,但要用到不合適的地方,萬一被人家當了槍使,即便是後悔也真來不及了。
當然我說這些話,並非是刻意找藉口拒絕你。但試想一下,你尚做不到同我真誠相待,我又憑什麼非要幫你不可?”我有些意氣地說著這些話,卻也是我的心裡話。
我一直都是想用好意來助人的,但這也並不代表我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傻瓜,任人驅使。
身旁的楚暮離先是調整了下坐姿,將自己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一旁的石柱上,像是刻意尋找支撐似的。待坐好後,才慢慢悠悠地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種我不是很能讀懂的滄桑與悲慼。
“你一定不知道我父親是為什麼被陷害的吧。
我父親叫楚世宗,是天離的刑部尚書,也是曾盛極一時的戚家軍中的一員。
慶緒二年的時候,戚家軍幾乎全軍覆沒,我父親和幾個士兵一起突圍了出來。但回到永京城後,卻全部被莫名其妙地關押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楚暮離突然看向我問道。
“我聽別人說是被逃兵罪關押的,不過也不清楚。”我試探著回答。畢竟這又不是我親身經歷的事情,本就不大清楚,要是還一個勁兒地胡言亂語,那樣才最顯無知。索性把球扔回去,讓踢球人自己解。
“對,那是朝廷的說法。實際上,是那幫把控朝政的權臣勢力想將戚將軍所著的那本《昭月兵論》據為己有,所以才想從這幾個突圍士兵中撬開訊息。
但審問了一圈,結果卻是一無所知。
我母親一家世代顯赫,外祖還曾是當時皇上的少傅教習,後來上書替我父親求情,我父親才僥倖得了一命。但後來卻聽說,當時除了一位離姓監軍外,其他的幾個普通士兵後來都一夜暴斃,全部死在了牢裡。
至此,《昭月兵論》便徹底斷了訊息。
但是,那些人並沒有這樣輕易放棄對它的尋找。他們思來想去,覺得戚將軍臨去前定是將兵論交給了這些倖存的突圍者。但此刻既然很多人已死無對證,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我父親和那位已經隱沒於世的離監軍了。
於是,待我外祖去世後,便又開始藉故刁難陷害我父親,還抄了我們的家。依舊還是為了那本兵論,白白搭上了全家幾十口的命運。
你說可笑嗎?”
我沒回答,轉而問了對方一句:“那你如今想要拿到兵論,是為了復仇,對嗎?”
我眼睛直望著他,他也沒有任何閃躲,便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我要讓他們當面看看,為了這本所謂的破兵論,殺光那麼多的人,究竟是值不值。”
“所以,你現在知道,可以幫我拿到嗎?”楚暮離再一次問我。
我不知道,只好低頭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