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者又道:“曹蠻若是不放,那就跟他要銀兩,寧都可是受他控制著,寧國的債務他也應當管理,這是理所當然的。他若說不管,那就得讓寧王動用自己的庫銀。”
滕使的這番分析,暢王覺得順理成章,冤有頭債有主,讓滕國來負責寧國的債務著實有些牽強。既然寧王還在,就繼續找寧王還債。
雙方的瓷器絲綢貿易合作意向最終還是簽署了。滕使高高興興回國覆命。暢王裘開河便叫人來,即刻奔往寧都,找寧王催付船款。
滕使對暢王的這番說辭,那全是在他隨同彪率領的大軍出發之前,李秀娥耳提面命當面傳授的。這也並非李秀娥獨自想出來的,倒是那小雷霆幫著進行推敲,而預設的方案。
這筆賬肯定不能由滕國來出,為了不與暢王鬧僵,必須轉嫁矛盾。冤有頭,債有主,跟寧王去要賬是天經地義的事,至於能不能要來,那與滕國無關了。
話說暢使到了寧都,見那都城可以說是裡三層外三層被軍隊把守。最外層是寧國的一萬軍卒,駐紮在寧都以外的周邊十里處。再往裡是原先守衛王宮的御林軍。城門外有裘軍巡邏,而城內卻見不到一名寧國的兵卒。
這使者恍如來到了裘國的都城,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他說要去拜見寧王,遭到了層層盤查,同一個問題會被問上數遍。直到王宮門外,守門的做不了主,請出了曹蠻大將軍。
曹蠻一聽是暢國派人來跟寧王催債的,他倒是沒有直接回絕,而是親自帶著這位使者進內宮面見寧王了。
寧王見人來討債,反倒呵呵呵地笑了,似乎笑得很開心。這暢國使者不知他為何如此開懷,可再看寧王,笑中帶著哭腔,眼角掛著淚滴,知道他在笑,不過是苦笑罷了。
笑過一陣寧王才說:
“回去告訴我那七弟,並非六哥賴賬不還,當初購船之時,我可是堅持給他銀子的,他卻看上了我的瓷器和絲綢,覺得那貨增值空間比較大,比銀兩要合算。還以此為要挾,不給瓷器和絲綢那船他就不賣給我了,寡人只得答應。現如今,寧國只剩下一個名號,而我這寧王只剩一副軀殼了,什麼債務也償還不了了。我那七弟若是非逼六哥……“
說到這裡,他竟然把頭向前一伸,“你就把我的頭顱帶回暢國,跟我那七弟交差去吧!”
這暢國使者怎敢去割寧王的頭顱?頭顱割了寧國的債也要不來呀!寧王以此種方式耍賴,他也沒有法子。
曹蠻在一邊手扶腰間寶劍並不搭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好像此事與他無關,根本就不干預。但那暢使心裡明白,寧王以此種方式來回答自己,也是做給曹蠻看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對寧王無禮,否則曹蠻便有理由將自己羈押。最後也只得悻悻然離開寧都回國覆命。
那暢王聞聽暴跳如雷,他自詡自己精明,卻被這個渾渾噩噩的六哥給坑了。
當初還猶豫著想出兵幫他一把,現在想來幸好沒有去打騰軍,否則現在必將後悔不跌,六哥混蛋耍賴倒有一套。
即便是再派人去,那寧王還來這一套,作為屬下同樣沒轍。這帳已經被他賴掉了!那五艘戰艦就這麼白白的喪失了。
五艘戰艦至少也要造上一年多的時間,工期長,耗資巨大,著實令他心疼。
吃這麼大的虧,心裡自然舒服不了。本來對六哥尚存同情,敗給了二嫂,還想幫他出出氣,現在那點同情已蕩然無存了。
後悔,氣氛,懊惱,令他大為光火,摔碎了茶杯茶壺,踢翻了桌椅板凳,嚇跑了彙報的使節和身邊的下人。
他倒冷靜了下來。俗話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哪裡缺了哪裡補。既然六哥跟他耍賴,不講弟兄情面,也就別怪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講仁義。
寧國已是國不將國,寧國的地界寧王已經無力管轄。滕國可以佔領,裘國可以駐軍,我大暢國同樣也可以割據!哪怕占上一個小縣城,也足以扺償那五艘船錢。
想至此,他便召集文武群臣,將他心中所想和盤托出。雖說有人反對,但他主意已定,決心已下,那寧國的地盤不佔白不佔,只要不跟裘軍滕軍直接衝突就行。
於是乎,第二天就有一支軍隊從寧國的東北方悄悄入境,很輕易地就將濱河縣佔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