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姒伯陽想了想後,問道:“那,具體細節呢?”
中行堰輕聲道:“臣,這就將箇中細節,為上君一一道來。”
中行堰的策略極其簡單,就是集中再分配。
把越國當前的所有糧食,全都集中在一起,上至文武元勳,下至黔首庶民,手中不允許有一粒糧食。
以此達到糧食由國家掌控的目的,然後再次分配,進行量化,最後統一發放。
姒伯陽聽的很認真,不時頷首點頭。其他重臣神色各異,有的更是對中行堰怒目而視。
畢竟,真要按著中行堰所說,不論位尊位卑,都要將手裡的糧食,交由中樞掌控,直接損害的就是他們的利益。
每一位重臣,都有良田千頃,甚至家中糧倉都不止一座。
在越國被封鎖,糧食稀少的當下,這些重臣們的糧倉,所儲放的糧食,其價值更是難以估量。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中行堰向姒伯陽進言,要收走這些糧倉,由中樞來掌控,這不吝於是拿刀,去割這些人的肉,
因此,除非是一心為公,沒有私念的寥寥幾位重臣,其他重臣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要不是姒伯陽積威太甚,讓這些臣子只得俯首聽命。只怕有些重臣,都要忍不住下場,啐中行堰一頓了。
就在這時間,太宰上陽仲在一眾重臣的注視下,進言道:“上君,此法不妥……如此過於粗暴,強行施行,恐激生民變吶!”
“集越國之糧,共度難關,看似不錯,可這裡面有一個關鍵,這些糧食,咱們應該如何收繳,是有償還是無償。”
“有償,又該以什麼價位,無償,又以什麼刑名,這些都要考慮得到,不可能說一句收繳,就把整個越國的糧食收繳上來。”
“上君,我越國以法立國,無法可依,是會鬧出亂子的。”
“能鬧出什麼亂子?”
中行堰哼了一聲,道:“駐紮在汾湖的二十萬越甲,隨時都能召回。有這二十萬越甲在,誰敢作亂?”
“誰,能作亂?”
中行堰意味深長,道:“在此危急存亡之時,但凡作亂之人,不論因由,都罪加一等。”
姒伯陽淡淡道:“不至如此,收繳國內糧食,也是為了國中百姓,想來百姓會諒解中樞難處的。”
“至於,太宰所說的有償無償,當然是有償的。這些糧食,都是百姓的私產,中樞若是強奪,與賊匪有何區別?”
“只不過,國庫中的符錢有限,不能溢價收繳糧食,只能平價收繳,這或許會讓百姓有些虧損,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策,為了大局穩定,也不可能全然盡善盡美。”
姒梓滿皺眉,道:“上君,收繳國中之糧,就算中樞給了補償。可之後百姓一樣沒糧,便是手裡有錢,也沒有用處,”
“錢確實是好東西,可那是在能填飽肚子前提下,在百姓食不果腹之後,有再多的錢,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