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有凡夫俗子襯托,又如何顯得修行有成之輩的超然?”徐先生大袖一拂,拂動無數水絲,倏然化作漫天飛舞的水霧。
“就說那入道三關,神血、神骨俱為凡俗,唯神魂之境,稱得上超凡脫俗,小有成就。在神魂之上,更可窺長生不死之妙。”
“然而,世間的修行之道,遠不止神魂、地祇二境。地祇不死長生,只是長生大道之始。地祇之上,還有諸多玄妙境地。”
“主君,您笑百姓無知駑鈍,乃是井底之蛙。殊不知,這茫茫天宇之外,那些不可思議的存在,亦是如此看我等修行人。”
“天外有天,道無止盡吶!”
錢唐君抬頭,看著茫茫蒼穹,呢喃道:“天外有天麼?”
“呵,”呆立片刻後,錢唐君不由失笑,向徐先生拱手一拜,道:“謝過先生點撥,先生教誨,實乃金玉良言,某家有所得!”
“天河……”
說話間,錢唐君張開雙臂,道:“越人既稱白沙河為’天河‘,如今我大吳水師,扼守’天河‘,斬斷會稽南北水域聯絡。”
“以我大吳水師之利,橫插這一下,定能讓他首尾不能兼顧。”
錢唐君的眸光中,浮現幾分熾烈,低語道:“想必此刻,會稽氏族之人,已經看出白沙河的緊要。”
“會稽氏族的全力反撲,不可小覷啊!”
“但是,在後方戰師來援之前,我卻必須不可惜一切代價,守住白沙河。否則功虧一簣,才是悔之晚矣。”
深知利害的錢唐君,嘴唇緊緊繃著。
錢唐君心知肚明,這是君父給他出的第一道題。若不想被踢出儲君之位的爭奪序列,就只能戰戰兢兢的,竭力答好這題。
答的不好,沒讓君父滿意,就會失去更進一步的資格!
徐先生神色淡漠,幽幽道:“不管誰勝誰負,今年的白鯉,應該會別樣的肥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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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白沙河!”
諸暨城外,兵馬喧囂。
大營之中,姒伯陽看著輿圖,對照呈上的軍情,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呢喃自語道:“呵呵,白沙河,吳人選了個好地方。”
“山清水秀,倒是適合他們埋骨!”
雖然姒伯陽明瞭天機,早知道吳國水師,必然會直入東南門戶,盤踞在極為要害的白沙河,以此將會稽氏族,攔腰斬斷。
可是當姒伯陽,真的從斥候手裡,接過這一份軍情的時候,心頭的大石,終於轟然落下。
姒伯陽胸中自有韜略,只要吳人敢盤踞白沙河,姒伯陽就敢趁機,一舉將這五萬吳國水師,盡數留在白沙河。
須知,人算始終不如天算!
吳人雖有謀略,可是他們的謀略再厲害,也不及通曉天機術數之後,那一下天馬行空一般的順勢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