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開國,開國,”
在短暫的沉默後,分散在諸暨城中各處十數萬兵馬,轟然爆發。十幾萬甲兵聲嘶力竭的吼叫著,聲浪震碎天空中的雲霞。
“開國,開國,開國,”
這是自古越亡國之後,數萬載飽嘗亡國之苦的越人們,發自內心的聲音。
永寧氏首領的這番勸進,或許當中功利心極重,但是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亡國之人命如草芥,會稽百姓苦之久矣。
這些會稽百姓,既沒有高位者的驚世抱負,更沒有梟雄們一展雄圖的勃勃野心。作為最底層的百姓黔首,他們只想活著。
可是各大氏族連年征戰,對這些百姓黔首們而言,就連活著都是那麼的不易。繁重的勞役,把百姓壓的幾乎都快崩潰了。
畢竟,在數十上百會稽氏族之中,只有山陰氏的軍功封爵體系,給了百姓黔首一個向上攀爬的階梯,讓其看到一點希望。
其他的氏族,為了最大發揮民力,對百姓的壓榨,近乎達到極限。簡直如同一根繃緊的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崩斷。
就在這個時候,姒伯陽削平諸暨、上虞兩大氏族,讓會稽百姓看到一統的希望。
百姓心裡明亮,知道會稽一統以後,不指望能休養生息,但數百萬越人身上的壓力,絕對能減輕許多。
對於某些氏族的高位者來說,統一的會稽,侷限了他們的野心,束縛住了他們的手腳。
但,對會稽數以百萬計的越人而言,一個統一的會稽,無疑讓他們有了一次新生。
一位位統兵大將神色振奮,高舉右手,衣甲簌簌作響,大聲呼喊:“天佑大越,大越萬年,萬年,萬萬年!”
“天佑大越,大越萬年,萬年,萬萬年!!”
一重又一重的聲潮,在諸暨城上空盤旋。姒伯陽目光掃過身前的一眾首領,神念映照著整個諸暨,沉默許久。
何謂眾望所歸,這就是眾望所歸!
在永寧氏首領開了個好頭之後,事態的發展,就如脫韁的野馬,蠻橫的向著既定的方向飛馳,讓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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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湖上游,
三十六艘撼山艦,七十二艘摧嶽艦,橫斷汾湖。
碗口粗的鐵鏈,漂浮在湖面上,拴著一艘艘戰艦,上面搭著船板,連線著一百零八艘戰艦。
五萬吳國水師,兵煞氣息沉浮,一派肅殺之氣。一艘艘巨大的戰艦之上,懸掛著一面面旗旛,迎風獵獵作響。
撼山主艦之上,第五層艙室內,姬重濬面色冷漠,一旁的謀士徐先生沉默不語,二人漠然的審視著呂因寄、白禮的舉止。
噔!噔!噔!
姬重濬手指,或疾或緩,敲擊在桌案上,每敲擊一下,都暗暗契合艙室眾人的心跳。在其一下下敲擊下,心臟隱隱作痛。
呂因寄臉色難看,一言不發的望著案几上的酒樽。坐在呂因寄對面的白禮,手掌按在桌案,滿腹心事,整個人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