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卦,似吉非吉,似兇非兇,可不是什麼上卦。”
姒伯陽低聲自語:“追逐鹿尚無備虞,獵手伏擊,鹿肯定會逃入林中,君子覺得追下去不如捨棄,若是追下去會很艱難。”
“若要做出選擇,誰是君子,誰是白鹿,誰在暗處等著誰,誰又要捨棄誰?”姒伯陽慢悠悠的說著卦象的解語,嘴角冷笑。
“只卦象上來看,我這一次伐呂,竟有失敗的可能,更有可能從獵手,變成被捕殺的獵物。讓我在得失之間,做好取捨。”
“哼……”姒伯陽站在中軍帳前,沉默許久,哼道:“有意思,我倒想看看,呂氏那……究竟有什麼名堂。”
“二十萬大軍伐呂,再加上大地遊仙的修行,還有被呂氏反敗為勝的可能。若非卦象不可能出錯,我都要以為是我看錯了。”
“只是,就現在的呂氏而言,又能有什麼後手,能讓他們絕地翻盤?”姒伯陽眸光閃爍,身影悄然隱沒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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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暨氏,城邑!
一棟古樸厚重的宅邸內,姬重濬與徐先生一前一後,走入大堂正廳。
在二人身後,一隊五十人的甲兵,默默的矗立左右。這五十甲兵,個個氣魄彪悍,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極兇極惡之氣。
這是姬重濬進入諸暨時,帶的最親信的人手。這五十甲兵看著雖少,可是這五十甲兵實力不弱,最低都是神骨大成級數。
其中的隊正,更是一尊在神魂之道上,走的極遠的大高手!
呂因寄親自往來汾湖,迎接姬重濬與徐先生,在把這二位請入諸暨以後。呂因寄既沒有安排客驛,更沒有讓他們進官邸。
而是選擇了一棟中規中矩的宅邸,安置姬重濬與徐先生。對於呂因寄掩耳盜鈴的心思,姬重濬與徐先生可謂是洞若觀火。
這是既想借著吳國的勢,來緩解呂氏將要面對的壓力,又不想與吳國人有太多牽扯,成為吳國在越地的傀儡,受其操縱。
對於呂因寄的做法,姬重濬不置可否。
只要呂因寄所作所為,符合吳國一方的利益,些許場面上的事情,姬重濬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
哪怕呂因寄把吳國,當作是一招殺手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那種。姬重濬也只會當作不知,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
在呂因寄所代表的呂氏,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姬重濬這位吳國錢唐君,絕不吝於分出一部分耐心,儘可能發揮其最大的價值。
姬重濬身子一轉,跪坐在竹蓆上,看了眼身前的茶具,面上微笑,道:“先生這一路,少言少語,不像是先生的脾性啊!”
徐先生默默入座,坐在姬重濬的對面,笑道:“這一路上,臣都在觀察呂因寄託其人,分神之下,這才有些沉默寡言。”
姬重濬瞭然道:“觀察呂因寄?先生對這人,似乎很感興趣啊!”
徐先生道:“說不上感不感興趣,只是……臣對這等膽量、氣魄不一般的角色,總有一些青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