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紀笑了笑,接著道:“最後,那位代殤伯被襄侯的示好所麻痺,失了警惕之心。在一次宴會上,被襄侯所殺。”
“而代國國祚,也為襄侯所滅。雖然代國之後,又經十萬載,重新立國。可是經歷過一次亡國之禍的代國,也泯然於眾了。”
姚紀悠悠道:“魯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學襄侯,用襄侯對代殤伯的手段,將姒伯陽誆騙赴宴,然後趁機殺掉姒伯陽。”
“我要是這麼做了,可就坐實不仁不義,不慈不善。你讓會稽氏族該如何看我,天下諸侯又該如何看我?”
魯頤躬身一拜,道:“主君,現今只有如此,才能除掉姒伯陽這個大患。主君先前不是已經做好了,為人非議的準備了嗎?
“您既然已經決定除去姒伯陽,就不能再有任何的猶豫。趙襄侯圖謀代國,不擇手段,由此成就了趙國百萬年的昌盛。”
“如今主君學趙襄侯一般,襲殺姒伯陽,未嘗不能以此,奠定姚姓越國的百萬載基業!”
姚紀呵呵一笑,道:“魯先生誤會姚某了,為成大業,些許的私情,些許的惡名,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能成事,不要說犧牲一個嫡女,就是把我膝下所有子女統統犧牲掉,我也毫不猶豫。”
“只是……姒伯陽這廝,對我防備甚深,我就是想下手,一時也難以得手啊!”
魯頤低聲道:“主君,不管姒伯陽對您如何防備,但上虞與山陰到底沒有撕破臉,這就有迴旋的餘地。”
“若是要等到咱們與山陰氏徹底撕破臉,可就連這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姚紀道:“你說的有道理,那就放手去做。”
“你去準備,籌備招待姒伯陽會醼的事宜。我去祖地請老祖出關,以姒伯陽的武力,沒有老祖坐鎮,我心不安吶!”
魯頤猶豫了一下,道:“若有老祖從旁協助,對付姒伯陽便更有把握了。只是主君,要想說動老祖出手,可是不容易啊!”
每一位自封的老怪物,都是氏族最重要的底蘊。非是氏族生死存亡的時候,要想說動一尊老祖出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旦出關,就是已經做好,與來敵玉石俱焚的準備了!
姚紀自顧自道:“沒什麼容不容易的,只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姚紀搖了搖頭,道:“好了,你下去準備去吧……祖地的幾位老祖,自有我去請他們出關。”
魯頤應聲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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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
臨時兵營中,火光照亮周遭。一隊隊甲兵,穿梭在軍帳之間。
“哈哈,看看,都看看,姚紀出招了。”
大營主帳之內,姒伯陽笑著將信箋,扔在公案之上,道:“姚紀邀我到東十五里外的湯浦一會,終於是要圖窮匕見了啊!”
“湯浦?”主帳中一眾親宿,一個個面面相覷,大都一臉茫然,顯然是都沒聽過有這麼一個地方,而且距離大營如此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