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不知情的路人們,聽到弟妹這般哭叫,紛紛駐足,對慕國公府竊竊私語的指點起來,眼見人越聚越多,將門口圍得水洩不通。
白清蕪冷眼瞧著這陣勢,看來凌家是有備而來,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她立刻高聲吩咐道:“張嬤嬤,還等什麼?還不快將公子扶進府裡,請個郎中好好查查,有沒有被狗咬傷。”
張嬤嬤忍著笑意,稱是。
她帶著十幾個侍衛,將公子裡裡外外護住,從凌家手裡奪人。
可弟妹豈能讓慕昭跑了,死咬著不放,“公子不許走!走了誰能給我交代!你必須留下來把這件事料理清楚,還我女兒一個清白!”
慕昭轉過身,戲謔嘲笑,“都是破了身的人了,還能有什麼清白?”
弟妹被噎住,幹瞪著眼,氣鼓鼓的樣子,活像一隻懶蛤蟆。
白清蕪給慕昭使眼色,麻溜的回來,你還氣弟妹,她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慕昭收斂戾色,在張嬤嬤和侍衛保護下,進到府邸門口。
“辛苦你了。”路過白清蕪身邊時,他輕聲說。
“公子放心,我會將事情處理好的。”白清蕪揚起小巧的下巴,微微一笑。
慕昭側目,被她臉上的光芒吸引住,心跳不知為何漏了一拍,想來也是可笑,他身為大男人,卻要柔弱的女子出面保護。
他心裡突然冒出個念頭,世間有萬種風情女子,卻都不敵一個白清蕪。
白清蕪那個特例,也是唯一。
“昭兒,快過來。”
慕昭被母親的喊聲驚回過神來,他望去,母親滿臉淚痕的朝他招手。
他走了過去。
凌蓮心抓住慕昭的胳膊,哭得泣不成聲,不斷和昭兒認錯,“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不好,給你招惹凌家的女兒,讓你平白受牽連,要是因此耽誤了你以後的親事,母親羞愧欲死的心都有了。”
慕昭看著母親,心裡那抹隱藏很深的柔弱之地被觸動,他遲疑的伸手,僵硬將母親攬入懷中,罕見的流露出溫情之色。
“母親,一家子人,何談怨恨。”
以前他總是故意犯錯,每次能惹得父親跳腳,暴躁如雷,母親跟著擔憂上火,在後面幫他收拾爛攤子,他心裡才覺得痛快,可現在想想,自己是到底有多蠢。
慕昭一直怨恨著在七年前,父親受慕微瀾挑唆離間,被一個江湖術士忽悠,將他遠遠送走,迫使幼年就與親人生離。
而母親的懦弱無能,除了一味哭泣,一無是處,沒有能將他留住。
這一刻,他竟釋然了。
過去許多事,恩恩怨怨,可一家子人啊,血濃於水,親情永遠不會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