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蕪看她穿著打扮,雖然樸素簡單,但她露出一節的皓腕上,有個上好成色的白玉鐲子,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物件,原本是夫人的玉鐲。
“見兩位小姐安。”白清蕪揖禮。
“清蕪,正巧你來了。”慕明珠揚起明媚的笑臉,招手讓她坐到身邊來,端起手中繡布,“你幫我看看,這對百合並蒂繡的如何?”
白清蕪瞥了眼仍站著的那位小姐,她若是坐著,怕是要狠狠下那位小姐的臉面,便順勢蹲在二小姐右手邊,仔細端量了會。
“這裡花蕊的細枝,繡得也太粗了。”她含笑道:“我的二小姐,花蕊細枝繡起來,可要比你手中的繡花針,還要更細些才是。”
慕明珠索性往她懷裡一扔,耍起了小脾氣,歪過頭,“你會你來。”
白清蕪笑著搖搖頭,裝作很難的樣子,“我這雙手是做種花的粗活,哪裡捏得起繡花針,不如麻煩這位小姐修補一二。”
慕明珠一聽白清蕪要將繡品給表妹,心裡不是很樂意,正要伸手拿回來,但被她搶先一步,就到表妹手裡了。
“溪月繡技拙劣,恐在表姐面前班門弄斧了。”凌溪月小心翼翼的捧著繡布,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快點繡吧。”慕明珠暗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凌溪月左手拿繡布,右手捏著針線,仔細的繡著。
白清蕪小聲問二小姐,“這位小姐是?”
“母親孃家的表妹,叫凌溪月的。”瞧凌溪月膽小可憐的樣兒,像是慕明珠欺負過她似的,就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知矯揉造作的樣給誰看。”
或許後半句話動靜大了些,凌溪月嚇得一哆嗦,針刺進指尖,落下滾大的血珠,她疼得低哼一聲,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也不敢落下。
慕明珠一簇柳眉,拍桌而起,嬌蠻道:“你張不長眼精!本小姐繡了幾日的繡品,就這樣被你汙了!”
凌溪月聞言臉色泛白,被兇得像是丟了魂,半響才擠出句話,“溪月可以……可以給表姐洗乾淨。”
“算了吧,這是綢湖的料子,金銀絲捻出來的絲線,你那爪子不頂用再糟踐了去,我也嫌沾過你的血晦氣!”
慕明珠陰陽怪氣的罵了她一頓,才瀉氣般坐回椅子上,冷眼看著她。
白清蕪有些後悔,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本想著這位溪月小姐被冷落在旁怪難堪,細心留意到她腰間掛著的絲帕樣式別緻。
這些個貼身絲帕,一般都是自己所繡,白清蕪本想借更改花蕊細枝的由頭,讓溪月小姐與二小姐親近些,卻不料鬧出了烏龍。
等等……
溪月小姐,凌溪月!
白清蕪頓時打了個激靈,細細再去看跪著的柔弱美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眼前嬌弱不堪,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女子,竟是以後與大小姐狼狽為奸,肆意禍害攪亂慕國公府內宅的妖女,凌溪月!
原來,在白清蕪不知不覺中,書中的內容在按著既行的軌道,正推動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