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趙菱擦著眼淚,哽咽著答應下。
可心裡都知道,遇見的可能微乎其微,不過是心裡安慰罷了。
等白婆婆情緒穩定下來,白清蕪輕緩開口,“白婆婆,白家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寧鎮兩年前新上任了位知縣,稱是皇后家的遠房親戚,從此寧鎮的百姓們再無安生日子,官府與土匪勾結,搶劫殺戮百姓,將搶來的錢瓜分到自己腰包裡。”
白婆婆渾濁的眼睛透滿了恐懼,從她斷斷續續的話中,白清蕪瞭解經過,白家溝的村長已和知縣投誠,壞事做盡,沆瀣一氣。
土匪進白家溝掃蕩,如入無人之境,村子裡的青年壯丁都被抓去充軍,剩些老弱婦人但凡反抗,全部手起刀落,只得苟延殘喘。
“以前後山種植果樹,全剷掉後種了豔紅妖冶的花,人吃了之後就像丟了魂似的,還上癮,越種越多,土地不夠用就想把墳也推了,這些天殺的!咳咳!”
白婆婆咳嗽的越來厲害,半睜著眼混混沌沌的,白清蕪不再多問,給她熬了熱湯,喂著喝下,她沉沉昏睡了過去。
白清蕪找到馬成,讓他拉著馬車帶娘離開寧鎮,“遷墳的事交給我,娘先回去吧。”
這裡危險重重,娘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讓她置身危險中。
“不行!”趙菱拒絕,她不能自己跑了,將蕪兒留在這,左右為難想了好半天,也沒別的招,咬咬牙狠下心,閉目道:“要不我們一起走,白家溝的事不管了。”
她不能為了死去的人,將蕪兒逼死。
白清蕪清楚,娘做這個決定有多艱難,先人被刨祖墳,揚灰死都不得安生,絕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馬成抓耳撓腮的乾著急,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插話。
白清蕪索性先不提這事,笑晏晏道:“我們還沒吃飯呢,帶著的乾糧還剩些,娘先填飽肚子,我再想辦法。”
趙菱點頭,“也好。”
三人分食起來,趙菱還沒吃兩口,只覺眼前發暈,身子昏沉沉的,想睜開眼卻一頭栽倒過去,白清蕪眼疾手快,撈起娘下沉的身子,抱起放在馬車上。
馬成看的目瞪口呆,他握著饃餅的手僵在半空中,磕磕巴巴的問:“白姑娘是下迷糊藥了?”
“娘不走,我也是無奈之舉。”白清蕪將娘安頓好,轉頭對馬成說,“煩請你在娘送回上京城吧。”
“那你怎麼辦?”馬成想她一個女子,身處虎狼窩裡,實在是太兇險了。
白清蕪沒事的一笑,“我能保命。”
馬成乾糧也不吃了,趕緊架著馬車先將人送出去,他臨走前,跟她囑咐道:“我之前混江湖的時候,跟著的大哥很有本事,他最近就在附近,我想想辦法聯絡。”
白清蕪想了會,道:“萍水相逢,小哥不用勉為其難。”
“我的家人就死在土匪之手,姑娘隻身泛險,如此重情重義,我馬成敬佩,焉有坐視不管之理?”
說完,沒等白姑娘再拒絕,他重重拎起馬鞭,架著馬車先走了。
白清蕪沒多耽擱,去後山檢視白婆婆所說的花,總覺得很奇怪。
通往後山的路只有一條,比較好找,她小心翼翼隱藏身形,輕著腳步翻過去,站在山頂時,放言往下一看。
頓時冷意從後脊樑而生!
居然是……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