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再動,只在是太累了,乖乖坐在原地。
黃昏。
差點瘋掉的蘇子恆終於在鎮外一側的小溪邊找到抱成團的楊墨,第一次對她發了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都找瘋了?那麼多人!你為什麼要亂跑!你知不知道很危險!你……”
再大的怒氣,在對上楊墨那淚眼婆娑的美目,都轉化成心疼,提著的心一鬆,開始檢查起她的身體有沒有受傷來。
再看見楊墨的手擦傷了一片後,他整顆心都跟著一抽,吹了吹,柔聲道:“對不起,我剛剛太兇了,對不起……”
楊墨看見蘇子恆是原主身體下意識的委屈,現在她已經調節過來。雖然亂走不食她的本意,可錯了就是錯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顧原主身體排斥,掛在蘇子恆懷裡。
蘇子恆身體狠狠一僵,所有的動作,都那麼不真實的感覺,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大概過去一柱香時間,他嘆了一口氣,聲音更加溫柔,帶上了幾分哀求:“不要再離開我的身邊了,可好?”
楊墨沒有開口,也開不了口,只是靜靜待著,沒有別的動作。
一路上,蘇子恆揹著她回去,到了鎮子上,已經天黑,早上坐牛車的大爺早就回去村裡。
蘇子恆帶她去清理傷口後在客棧裡要了間房間,讓人送了熱水上來,傷在手上,也不好碰水,只給她洗了腳。
楊墨看著蘇子恆蹲在地上給她洗腳,在古代這個地方,男子極為好臉面,而他這樣對她。
現在的她沒有記憶,就算一個失憶的人,雖然有些特別的知識,可說不動容是假的。
兩人在稱呼上,也是夫妻,如果真的沒有別的事,她想,她會常識著和蘇子恆相處。
如今,她忘記了前世,原主也沒有給他記憶,她現在又是一個瞎巴,手無縛雞之力。
或許,她可以嘗試著,先相處試試,說不定就找到破綻了。
倒時候,是去是留,也不過是她一念之間。
思此,心中不免嘆了一口氣,隱隱有所不忍。
如此,也是無情無義了些。
楊墨根本不知道,此刻的她出現的一絲單純,心軟,沒失憶前的她來說,早已經不記得她有過這樣的東西。
在很久很久以後,每每想起這一段短暫的時光,都是一聲長嘆,只道一句:“惜時不惜,過時惜,可惜了。”
看著蹲著給她洗腳的蘇子恆,忽然玩心大起,小腳動了動,向水裡一踩,木盆裡的水頓時濺出,打溼了蘇子恆身前的一袍。
蘇子恆怔了下,還以為她怎麼了,抬眼看去,只見楊墨撇頭看去一邊,像做了壞事的孩子,又故作不知的模樣,撅著嘴,很是可愛。
他輕笑一聲,心中沒有生氣,反倒像有什麼在心裡化開了一樣。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香房裡。
幾個人侍衛打扮的模樣走了進去,對坐在幾邊喝茶的男人拱手行禮,道:“少爺,那家不在,尋人打聽,便說是來鎮子。屬下想,可能是還在鎮子上,問了掌櫃,聞是今晚有祈福節,想必是留下祈福了。”
男人未有馬上做聲,眉宇間有些不悅,將杯中茶喝去兩口,才開口道:“今日那女子可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