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晗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向孟遷,目光在他的臉上停了片刻,才開口問:“孟英雄若有良策,還請不吝賜教。”
原本話出口,遲遲不見趙晗有反應,孟遷就有些後悔了,才要開口緩解尷尬,卻聽到了趙晗的問話,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酒勁上來了,只覺腦袋一陣昏沉,直言答道:“某知曉個法子,能讓人看著像是染了天花。”
趙晗聽完他的話,稍稍一愣。
“當然只是看起來像,過陣子便好了。”孟遷連忙補充道。
不得不說他這個主意很絕,染上了天花這等傳染性極強的絕症,王家便是有十個膽子也不可能迎娶她了,但這麼做的後果也是極為嚴重,往後知情人都會畏她若蛇蠍,恐再無哪家敢來向她求親。
對此後果趙晗倒是不在乎,但天花病發那渾身膿瘡的醜陋模樣,卻是她不能接受的。更何況,她自己早已安排好了脫身的法子。
趙晗久久不說話,孟遷看著她的雙眼變得渾渾噩噩了起來。看著傻了一般的孟遷,趙晗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口中語調一變,用一種頗為怪異的語調說道:“孟英雄,你到底是何身份?”
聽到問話,孟遷臉色渾噩地遲緩答道:“某叫孟遷,是東京人,家住在安仁坊,平日裡在瓦子裡攬客維生。”
“你與梁山有何牽連?”
“梁山那幫賊廝,若不是他們,某家怎會遭此波折?” 說到梁山,孟遷立刻有了情緒變化。
趙晗見孟遷情緒變化劇烈,連忙閉口不再發問。片刻後,孟遷的情緒穩定下來,表情重歸渾噩,嘴裡卻呢喃著:“可他們能幫某救曉蓮,某把命賣給他們倒也不虧。”
孟遷的話讓趙晗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真能為你家妹子舍了性命?”
孟遷緩緩答道:“能。”
聽到答案,趙晗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接著又問:“為何?”
孟遷思索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憨笑:“那是某的妹子。”
聽了這話,趙晗只覺得莫名有一股怒火充盈胸口,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指甲深入肉中都不自知。
好一會兒,遠遠聽到院牆外打更的聲音,她才長吐一口氣,臉上表情緩緩平復下來,隨後伸手蓋上桌上薰香爐的爐蓋,再次用之前那怪異的語調對孟遷說道:“你累了,睡一會兒便能醒了。”
孟遷聞言,木訥地點了點頭,之後就緩緩地趴倒在茶桌上。
稍過了一會兒,趙晗開口喚道:“孟英雄,你可還好?”
她連喚幾聲,孟遷這才緩緩清醒過來,甫一清醒,便感覺到腦袋昏沉脹痛,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後,這才皺著眉頭問道:“趙娘子,某這是怎麼了?”
“孟英雄應是累了,剛說著話你突然趴下睡去,可真是嚇著奴家了。”
孟遷腦海中絲毫沒有剛才的記憶,只當是酒喝多了,連帶尷尬地對趙晗道:“嗨,應是適才與朱老丈喝酒喝得多了些,讓趙娘子見笑了。”
“無事便好。孟英雄既然困了,便先回房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