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市坊的破茅屋外,武都頭一拳將一個面黃肌瘦的流民打翻在地,而後抽出身上戒刀狠狠往這人腦袋邊的地面一插,被他打倒的流民嚇得慘叫一聲,一股黃白之物從他身下流出。
武都頭滿眼鄙夷,狠狠地對另外三人罵道:“滾!再敢來礙你家爺爺的眼,便莫要怪你家爺爺心狠手辣!”
幾名流民頓時被嚇得作鳥獸散,武都頭臉上這才露出滿意之色,又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那人:“還不滾,真要爺爺剁了你的腦袋?”
地上那人聞言連滾帶爬地起身,都不敢回頭看武都頭一眼,慌忙逃竄。
目送這幾名流民離開,武都頭才抽回插在地上的戒刀,在褲子上擦去刃尖的泥土收回腰間鞘中。
接著他環顧屋子四周一圈,見不再有人窺伺,這才轉身回去屋內。
屋內孟遷、公孫道人、朱自通幾人正圍著屋內火堆旁坐著,火堆上有半隻烤得焦黃流油的羔羊,散發著誘人肉香。
剛才那些個流民,正是被茅屋裡的肉香給吸引來的。
回到屋內,武都頭對公孫道人說道:“哥哥,此地流民甚多,不宜久留。”
“算算時辰,小乙和時老弟應該快回來了,等他們回來咱就走。”公孫道人衝武都頭點了點頭,接著端起酒碗對朱自通道,“師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師弟請。”朱自通點了點頭,端起酒碗與他碰了碰,仰頭將碗中酒喝完,喝完之後朱自通將酒碗放回身前,便再次沉默不言。
這朱自通本就是個性子沉悶的人,且一路來興致也不高,除了主動詢問公孫道人師門的境況外,便都是公孫道人在主動與其交談,多餘的時刻多半都是不發一言的。
公孫道人也已是見怪不怪了,放下酒碗後,操起一柄匕首,將火堆上的烤肉分割開來,分給屋內眾人食用。
觥籌交錯一陣,倚在窗邊,吃肉喝酒兼觀望屋外情形的張順開口道:“道長,小乙哥回來了。”
“朱師兄,你先吃著,小弟失陪一會。”聽到他的話,公孫道人站起身來,向朱自通打了個拱手告辭,邁步出了屋子,張順也緊隨其後出去。
公孫道人一走,屋內就剩下武都頭、孟遷和朱自通三人,氣氛瞬間就沉默了下來。武都頭哪還受得住這氛圍,兼之他對朱自通又無甚好感,如此只能抓孟遷吃酒了。
“孟兄弟,那鹿娘子一走,你怎跟丟了魂似的?真不像個漢子。來,先陪哥哥吃酒,你真捨不得那鹿娘子,等這裡的事完了,哥哥幫你把那小娘子擄回去,給你做個壓寨夫人如何?”
孟遷因憂心嫂嫂、妹子的安危,興致也是不高,可是面對武都頭這不講道理的蠻子,他只能苦笑接受。
聽到武都頭的話,原本想閉目養神的朱自通眼睛登時睜開來,狠狠地瞪了武都頭一眼。
武都頭又哪會怵他,隨即狠狠地回瞪了回去,挑釁意味十足。
“哼!”朱自通臉色為之一黑,只是他如今也清楚這武都頭就是個蠻子,與其鬥氣怕是佔不到便宜,只能悶哼一聲閉上雙目懶得去看他。
這邊,公孫道人走出屋外,燕小乙見著他連忙加快腳步近前,近前後壓低聲音對公孫道人說道:“道長,不好了,那無憂洞主,死了!”
“什麼?!”一聽這話,公孫道人臉色瞬間一沉,一把扣住燕小乙的手腕,將他拉到身前厲聲問道,“你聽誰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