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空繩索,褚三娘精緻的面孔上泛起寒霜。
馮修等人更是大怒。
終日打雁,不料竟被雁啄了眼,要是讓這個閒漢輕易跑掉,那皇城司的顏面何存?
當即在場的邏卒便分出一隊,追逐了出去。當幾人衝出小院後,正好看到胡來的背影消失在一處豎井前。
井下就是無憂洞。
同為勾欄瓦舍間討生活的閒漢,孟遷知道無憂洞的傳說,胡來自然也知道。不過,皇城司代表著官家法度,可不會因為區區一個無憂洞就止步。
褚三娘帶人追到黑黢黢的豎井前,只是略一皺眉,就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但是很快,他們又退了出來。
馮修無奈道:“岔道太多,追索不易,反倒可能把自己陷進去。”
說罷,他探詢地看了褚三娘一眼。
“這些江湖術士,仗著些許歪門邪道,就敢亂法犯禁,簡直天真!今日定要讓他們知曉,我們皇城司中,也有奇人。”
馮修怔了怔,猜測道:“都知大人莫非是想派……”
“嗯。”
褚三娘點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論到尋蹤覓跡,人再在行,終究不如狗鼻子靈醒。”
馮修聞言,頓時露出幾分嫌惡之色。
……
褚三娘留人守在這井口,自己則帶著馮修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冰井務司衙門。臨走時,還帶走了那條捆綁過胡來的繩索。
不過回到冰井務司之後,他們卻並沒有走正門進入衙門大堂,而是繞道後門,從一個狹窄如狗洞子一般的小門中鑽了進去。
這是一間宛如羊圈般的狹窄斗室,四壁都沒有窗戶,只有微弱的光線從板壁的縫隙間透進來。
剛一進門,一股混合著血腥味的惡臭就撲面而來,衝得馮修連連皺眉,倒是褚三娘像失去了嗅覺一般,美玉般的臉上毫無變化。
朦朧的黑暗中,還不斷傳來什麼東西撕咬血肉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等兩人的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才看清那是一群惡犬正在爭搶吞食半頭鹿的屍體。
在張牙舞爪的群犬中,赫然還蹲坐著一個人的身影。不過他同樣是在毫無顧忌地撕扯著生肉往嘴裡送。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這個人猛地回過頭來,齜著帶血的牙,從嗓子裡擠出威脅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