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乖巧地小跑到他面前,又一次蹲下抬頭聽他說話:“我不走,你就要怎麼樣?”
“我就跟你絕交!”
“絕……交?”蘇澈撓了撓頭,然後心花怒放式大聲喊道:“哇,張老師你現在當我是好朋友了是不是?咱們已經在交往了對吧?”
怎麼就交往了?!
張溯回不想跟他廢話,眸光漸漸凌厲起來,緊鎖著眉說道:“蘇澈,既然你是跟著楊醫生一起來的,想必知道了我妹妹的病情。她昨天就是因為你……才出了點狀況,所以我現在必須請你馬上離開。”
蘇澈坦然地笑了,伸手輕輕撫平張溯回好看的眉頭:“張老師,我參加過全球最頂尖的心理疾病研究,你要相信我的判斷。”
“那又如何?你就算是全世界最厲害的醫生又怎麼樣?”
張溯回用力將停在眉間的手指揮開:“蘇澈,我的家事不需要你費心,夙語不需要心理研究,不需要過多的干預,她已經好了很多了。”
不僅是他,養父母也曾經找過不少醫生,結果都是打針服藥,夙語的病情也只是越來越糟糕。
反而是這幾年,讓她安安靜靜待在舒適圈,過想象中的生活,倒是好了不少。
張溯回不想再兜兜轉轉去找什麼治療方案,研究方法了,只想讓妹妹安安穩穩的生活,不受外界影響,儘可能開心快樂。
蘇澈盯著眼前倔強的男人,楊舒同昨晚的話就像一顆帶著倒刺的釘子深深扎進他心裡,讓他每呼吸一下都覺著陣痛難忍。
他明白張夙語的病的確有所好轉,可好轉的只是傷人的頻率降低了。
從五歲開始,她的父母就把年幼的張溯回關在這個有嚴重暴力傾向的妹妹身邊,甚至不許他保護自己。
這種狀況持續了二十年,年幼的孩子沒法造成看上去可怖的傷口,卻能日復一日讓你的心絕無安息之日。
隨著年齡的增長,張夙語的破壞力也漸漸增大,張溯回頭破血流過,被推下樓梯骨折過,被刺傷過……
就算如此,他作為唯一的監護人,還是要保護好這個妹妹,保護住她的這方扭曲黑暗的天空。
天知道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蘇澈從沒這麼認真,這麼堅定地許下過什麼諾言。
他藉著腳邊的陽光,藉著玫瑰的香味,藉著空氣流動的聲音,對著此時此刻的心跳起誓:“就算我治不好她,也要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