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性者算不算病人尚且不論,但在古晟的經歷中,他見過挺多這種人的,以前公會里就有一個。
他們都活得極度痛苦糾結。
‘只要一到夏天,我看到街上那些穿得漂漂亮亮的女孩,我就會無比憎恨我自己。’
——這是某次夜聊時,公會里的那位小‘姐妹’跟他說的。
對於他們而言,唯一的解決之道,只有變性手術,這也就是為什麼,古晟在撿到那瓶藥之後就明白了的原因。
色普龍,抗雄性激素。
在幾乎所有國家,想要取得變性手術許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經過很長時間的倫理審查,然後服用激素逐漸調節自己的內分泌,在身心都做好充足準備後,才能進行手術。
其中的困難不是一點半點,猶如翻山越海。
金錢、家庭、文化的慣性、世俗的眼光……
任何一個問題解決不了,他們便必須揹負著巨大的內心痛苦繼續苟延殘喘,而這,也催生了另一個群體。
一個,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進行變性手術,卻又無法忍受自己的性別,不得不服用激素強行扭轉自己的體貌特徵,藉此獲得一些心理上的慰藉,實際上卻是以‘不男不女’的身份活著的人。
“我不是您想的那樣。”
出乎意料,在接過古晟推去的藥瓶後,穆幾彷彿一下子變得開朗了起來,他不再像剛才那般掩飾扭捏了。
——古晟並沒有任何詢問他的意思,對於這種事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他也未必需要自己幫忙,況且這裡是輪迴世界,變更性別,只需要1000分而已。
“哦,那是什麼樣?”
古晟停下了筷子,既然他都開口了,那就是願意與自己分享的意思。
“我……”
“我出生於一個武學世家,有八個姐姐,我的父親,他……”
他陡然開口,說著說著又停了下來,想必是並沒有想好要不要說,要怎麼說,剛才只是因為真相被拆穿的,一瞬間的血勇與激憤……
古晟微微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個肯定的目光。
傾聽時,就只傾聽便好。
他似乎是再一次有了勇氣,緩緩道:
“我的父親重男輕女,他一直到了五十歲才生下我,您應該知道,對於傳武這種激烈的身體對抗運動而言,男性的確佔據一些優勢。”
對,的確如此,這就是為什麼大多數體育專案要分男女,這是漫長時光中的進化抉擇,是由身體構造決定的,儘管部分女性不喜歡這種說法,可事實如此。
如果不分男女,恐怕奧運會90%的金牌得主都會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