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繹勒馬又前趨了幾步,看著更仔細一些。
這獨眼龍雖說書讀得多,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可生性殘忍,猶喜戲弄,如今看魏軍窮途末路,被自己操控兵馬玩弄於股掌之間,更是興致大發。
營中梁軍在匆忙地排程著,大量的槍兵從四周湧出,便要壓縮這些魏軍騎卒的迴旋餘地。
喊殺聲,刀劍交接的聲音沸反盈天,在黎明前夕,整個梁軍四萬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南營,以至於北面的長江南岸都沒有人注意了。
無數士卒砍殺在一起,楊忠大刀揮舞,青光閃過,剎那間當面梁軍步卒割葫蘆一般被攔腰斬斷。
鮮血迸濺在楊忠的衣甲上,其人猶自直呼酣戰。
且看那獨孤信,平時溫文爾雅的獨孤郎,此刻也是血染甲冑,扯了披風便掄起大槍砸向撲來的梁軍刀盾手。
“痛快!痛快!”
汗珠與血水順著獨孤信高挺的鼻樑滑落,他與楊忠相視一笑,繼續衝殺梁軍。
“架槍!”
“喝!”
梁軍的十面張網形成的槍陣圍殺已然成型,四面八方都是梁軍的槍兵,他們喊著整齊的號子,邁著堅定地步伐撲向馬速越來越慢的魏軍。
長槍如林如嶽,攢動的槍矛機械地揮舞著,向魏軍騎卒胯下的戰馬或他們的腿部捅過去。
魏軍騎卒的機動空間越來越小,漸漸地,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魏軍士兵被捅落馬下,楊忠乾脆下令騎卒下馬結陣,面對如同海洋一般包圍過來的梁軍槍兵。
“喝~”
楊忠與獨孤信相互依靠,厲聲大喝。
雙臂肌肉高高隆起,大刀上下翻飛,宛如一臺收割生命的絞肉機,梁軍槍兵槍桿斷裂,一時竟被嚇得不敢上前。
可後排兵遞補上來,楊忠終究是無計可施了,他手下計程車兵僅剩下千餘人,在苦苦支撐著,周圍是數以萬計的梁軍。
“至尊,你在哪?”
楊忠遙遙望向北面,瞥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中,一抹紅彤彤的亮色劃過天邊,繼而愈發明亮,太陽終於出來了,天亮了。
楊忠終歸是失望了,此時沒有任何奇蹟出現,他只能指揮著部下繼續收縮,繼續堅持。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身邊只剩下搖搖欲墜的數百人了
“放下刀槍,投降吧!”
面對梁軍的喊話,獨孤信輕蔑地做出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