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
元冠受霍然起身,眼神中全是冷意,兩軍相持數月,終於等到這條大魚了。
“擂鼓,點將!等了這麼久,老子要斬的就是這個王!”
披上內衫,元冠受在衛士的幫助下穿戴甲冑,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哪還有剛才那副悠閒納涼的清閒樣子。
“李軍師,走吧。”
緊抿著嘴角,冷冽的笑意彷彿讓溫度都降低了幾度,李苗直直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意識到,這才是元冠受真正進入到戰爭的狀態。
李苗亦步亦趨地跟在元冠受身後,隨著彭樂抄起鼓槌,猛捶出“咚咚咚”的牛皮大鼓聲,在金柳城的魏軍將校開始向元冠受的駐地集結。
中軍大帳中,除了主持洮水防線的韋孝寬外,其餘眾將校頂盔摜甲,肅立在兩側。
正中央,是一面巨大的,由元冠受精心準備的河州沙盤,敵我兵力分佈、山川河流、城池戍堡,無不包含其中。
“讓李軍師先給大家講解目前的敵我兵力對比,羊侃、蔡佑,你倆剛從祁山出來的重點聽聽。”
隨著元冠受在南秦州和東益州統治的逐漸穩固和常備兵的募集訓練,帶著一千二百步兵營、射聲營的戰兵出西漢水—祁山防線的羊侃和蔡佑,也加入到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河州之戰中。
李苗清了清嗓子,拿起木棒,先是指著以百人為一個單位的紅藍兩色兵人說道。
“我軍當前在河州的兵力,包括長水、屯騎、越騎、步兵、射聲五營的五千人戰兵,以及算上剛剛抵達和尚未輪換的共七千人的府兵,駐紮在龍城的一千河州邊軍。當前我軍河州總兵力共計一萬三千人,留守南秦州、東益州僅為五千人不到,可謂是傾巢而出。”
“而敵軍主要為吐谷渾王庭軍隊,確切訊息是吐谷渾二王子慕容誇呂所率領的兩萬人,和剛剛趕來的吐谷渾王慕容伏連籌的一萬人,敵軍總兵力共三萬人。”
元冠受接過話頭,插了一句:“兩軍相持近三個月,軍中很多將士都有怨言,既有埋怨本將避戰的,也有思鄉心切的,那今天就讓李軍師說說當前的戰略態勢。”
“是。”
李苗指著沙盤上近乎九十度的洮水支流和洮水主流,娓娓道來。
“當前吐谷渾軍駐紮在勇田城,西可進攻金柳一線,南可威脅洮水防線。我軍主力則駐紮在洮水支流北側的金柳城、大夏城一線,與河州枹罕城守軍成掎角之勢。而偏師則由韋孝寬將軍率領,以由南向北流淌的洮水為防線,覃川—河中—石門這個跨河三城為樞紐,水池、龍城為兩翼,遮蔽我軍右翼,保護洪和郡和臨洮郡的百姓不受吐谷渾人襲擾。”
且說,自從那天韋孝寬一夜起了河中城,隨後搶佔了偽秦軍撤退留下的石門城,覃川—河中—石門這個跨立洮水的堡壘群,就成了吐谷渾人南下最大的阻礙。
洮水是從高原流下,自西向東隨後轉向北方,在匯入了眾多支流以後在金城郡位置進入黃河,因此對於南下的吐谷渾人來說,是不折不扣的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