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朝廷無奈,急召已經快到淮北的傅豎眼回來,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劍門關、葭萌關已經丟了,白水關要是沒了,漢中估計也就被梁軍拿下了。
白水關舊城失陷,守將梓潼太守苟金龍重傷不起,他的妻子劉氏帶著魏軍死守白水關僅剩的關城,而白水關的水井都在舊城,關城內無井,魏軍靠著殺馬喝尿和偶爾的雨水,硬生生堅持了一百多天,等到傅豎眼從淮北返回,帶著援軍來支援,才保住了白水關不失。
話說回當下,傅豎眼的侄子虎牙將軍傅敬宗匆匆策馬而來,李苗曉得吊著夾板的元冠受行動不便,便主動掀開厚厚的布簾。
至於馬車上掛的簾子為什麼冬天也是布簾,是因為這時候棉花在北方還沒影呢,只在極南之地才有小範圍種植,並未推廣全國。
山間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把馬車內有暖爐形成的內迴圈熱風環境給徹底破壞掉了,一個滿面風塵的中年武將鑽進馬車,出現在元冠受面前。
行禮示意後,傅敬宗搓了搓凍得有些發麻的手,在暖爐上烤了烤,開口說道:“末將傅敬宗,見過東益州元刺史。”
“無妨,說說吧,漢中發生什麼了?”
傅敬宗瞟了一眼李苗,李苗他是認得的,見李苗神色沒什麼異樣,便繼續說道:“前些日子,關中的加急文書送到了梁州、東益州,所以守備的兵馬很多都派了出去支援關中的戰事,李統軍當時就是這種情況。”
聞弦而知雅意,元冠受聽出了傅敬宗的話外音,意思無非是就是梁州、東益州都派兵了,現在你東益州的兵回來了,俺們梁州的兵呢?
元冠受不可置否,說道:“本刺史曉得,傅將軍莫急,梁州的兵比我們拔營要晚些時日,還在後頭。那如今漢中告急,是梁國趁虛進犯了?”
傅敬宗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保留什麼,把梁州戰事和盤托出。
“蕭衍命北梁州刺史,原太府卿祖𣈶之,率北梁州長史錫休儒,北梁州司馬魚和,上康太守姜平洛等人從東線進攻漢中的直城。命令益州刺史蕭淵猷率領部將蕭世澄、樊文熾從南線進攻大小劍山(劍門)和葭萌關。梁州北援兵未歸,南鄭城中僅三千步卒,叔父傅豎眼已經帶著去支援了,臨出發前急命末將去長安求救兵,半路就遇上了將軍。”
見傅敬宗小心翼翼地窺探著自己的臉色,元冠受笑了笑,道:“傅將軍無需擔憂,本將並非友軍有難見死不救之人,若是有援兵,傅梁州有何打算,將軍且說來。”
傅敬宗見元冠受如此表態,放下心來,他說道:“叔父已經率領南鄭的守軍去大小劍、葭萌關支援了,只要守軍數量能跟上,有天險在手,南線肯定能頂得住。”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東線的梁軍從魏興郡、安康郡逆著溯沔水西進,直城守將也就是末將叔父的獨子傅敬紹連連告急,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兵馬派給他了,不知道元刺史可否願意率軍前去支援?頂上幾日便可,等梁州北援的兵馬返回漢中,就把元刺史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