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玄眸光掃動,若不是如此凌厲的劍風阻隔,恐怕早已是兩道對壘的場面了,可愈是無數妄圖近身者輕則落紅重則斷臂這般景象就愈是惹人眼紅。
無天闕劍閣這時才是姍姍來遲,浪濤般的人群裡當即散開一條窄道,那白合山負手而立,長鬚飄搖,確實有幾分仙風道骨
如此福地斷江而開,他人如不得,便成了無天闕獨享的福地。
而白合山終於向大江伸出手,凌冽的劍意與江岸的劍浪相撞,掀起一聲刺耳的斷響。
“嗆”的一聲,江岸的一切聲音彷彿被抽離,無數的目光定在那一朵很細微的在江浪上緩緩綻放的血花沉入大江。
這朵血花比方才的雨滴小的多,如同散入風中就再也捉摸不到的晨露,但…卻深深刺進所有人的眼中。
因為那朵血來自白合山的指尖,他是如今天下劍道中極為深重的權威,早已步入真正的無劍更似有劍的境界,如果連他的劍道都不能被認可,那這大離還有人能入此福地麼?
白合山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淌血,稍有幾分訝然,不過他面無悲喜,並沒有周遭修士的面色變動大。
而林不玄恰恰在此時輕輕摟著寧羨魚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那一道幾丈有餘的劍痕邊遊弋過,而清光一滯,二者身影沒入其中。
涇渭分明大江兩岸同時陷入沉默,或許有人認不出林不玄…但如此滔天的劍勢未褪,連白老劍尊都不能邁入,如此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一輩又憑什麼?!
柳半煙輕輕提著背後的劍柄,望著那已然沉沒的清光,低聲喃喃道:“好像…真的好像。”
她背後的小師妹幫著抱起劍鞘,小小聲疑惑道:“師姐,什麼好像?”
“祖書上,仙師拜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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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之下,林不玄倒是無甚所謂,自己也沒覺什麼出了風頭,只是那越十秋等人面色鐵青看上去有些好笑,但現在重心還落在欲毒之上,若是猜想有偏差,那自己…
他也懶得去看什麼洞天福地,如果輕鸞與那老道的話都很中肯,那自己才懶得修什麼劍道,如此劍意所留,自己進的來也多半得拜由輕鸞給的劍心所致。
他便是低頭望向寧羨魚,懷裡的小妮子臉紅紅的不說話。
她雖是欲毒觸動,但好歹還是有清心寡慾的道心牽制,即便是沒有林不玄這般有輕鸞暗中幫把手的功效,那也不至於徹底失去理智。
不過據輕鸞所說,如此欲毒是遇強則強,若是不徹底料理,那一切都是空談,即便能借此福地的劍氣牽制,也並不能根除。
兩人相顧無言,是一陣難捱的沉默,林不玄終於耐不住,卻也只是開口問:“寧姑娘有沒有好些?”
寧羨魚眸光上挑,與之交織,又是一句“寧姑娘”聽起來總也不舒服,但還是點點頭:“此等福地所致,心中雜念確實安穩了不少。”
“那…羨魚你能不能稍微鬆鬆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