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南迴到教室把試卷展開,倒數第三道大題第二問少了一個分類條件扣四分,最後一題結果沒做出來只有一個七分的步驟分,她看著答題卡後面詳細的批註有些感動,她發誓這一百多天裡一定好好學數學,怎麼著也得啃下這塊硬骨頭不然真的挺對不起趙燁的。
呆頭蹭到荊南的面前看著她的卷子,“哎,我瞅瞅,原來是趙哥單獨給你開小灶去了,我就說他把你叫過去說絕對是好事吧。”
呆頭繼續扯“我怎麼沒見他給咱們班其他女同學單獨補習啊,他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李想你瞎說什麼呢給我一邊待著去,我還懷疑你倆有基情呢?你很閒啊,文綜大題寫完了?”荊南直接一腳下去封住了他那張不著調的大嘴巴。
“疼疼疼,輕點輕點,好了我給你賠罪還不行嗎南南大小姐。”
荊南把腳從他腳背上面挪開轉過身去沒搭理他。
最後一個月裡全國所有的高三生都進入了緊張的備戰狀態,學校門口的書店裡各種顏色的預測卷、猜題卷、衝刺卷和押軸卷幾乎三天一更新,教學樓每一層都拉上了醒目的紅色條幅,就連食堂阿姨的”帕金森”都無藥而愈了。刷題,講卷子,看錯題,查漏補缺,高考的氛圍真正濃烈了起來。
荊南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學習到凌晨一點,‘困’是她最強烈的感受,下課鈴一響班級裡立馬趴倒一大片,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不睡覺是一種最最殘酷的刑罰。唯一能使她們這些高三生開心的應該就是到飯點兒了,飢餓的胃被食物填滿的感覺真的太幸福了!荊南都是一天吃四五頓的,沒辦法,她坐在那裡一天一動不動也照樣餓得快。
相比之下宋樂言反倒輕鬆多了,對他而言每天都是重複的過程,少一天不少多一天不多,他只要按照正常的狀態學習就行了,熬夜?不存在的,頂多到晚上十點半就得洗洗睡了。不是他太過自信,你要知道學霸為什麼會成為學霸,三個字:高效率。
在這一年裡呆頭的成績基本穩定在年級前十,發揮最好的一次是三月的摸底考,呆頭的姑父對他很是有信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對的事,“果然還是要多像優秀同學看齊,這不,剛在一班待了一年成績就上來了,好樣的”,呆頭心想您是教育者您說什麼都對。
荊南的一月三月五月統考都不是特別好,照這樣的水平考人大是沒希望的,她原本是不信那些佛神的,奈何家裡人算了個好日子去雞鳴寺求了個平安符,荊南也就一邊嫌棄一邊老老實實地把姥爺求的平安符系在脖子上,帶著香火氣的小福袋讓她安心不少。
趙燁帶的是宋樂言所在的最好的理科班,這三年來他親眼看著手底下的學生一個個長大成人,這是他成為教師以來帶的第一屆學生,不出意外的話也是付出辛苦最多最刻骨銘心的一屆。
還記得荊南第一次在辦公室看見趙燁的時候,那時候的趙燁一件長袖襯衫端坐在那裡用清澈的嗓音溫柔地叫她“小姑娘”,抬起頭彷彿聽見了低低的笑聲。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趙燁清秀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細紋,他的孜孜不倦的教誨同學們都看在眼裡。
十七八的年歲裡最好的夥伴最好的老師都叫荊南碰上了,她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