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反駁道:“你沒有資格這樣輕率地剝奪它們的生命,決定它們的命運。”
“沒有資格?生命本就沒有平等而言,這個世界上,對所有生命都平等的,只有死而已”,靜流繼續說道,“弱肉強食,從來如此,這便是世間真理,你如果永遠婦人之仁,上了戰場就只有死路一條,那麼,我會質疑你當隊長的能力。”
藍若沉默半晌,聲音很疲憊地反問道:“從來如此……從來如此的事,那便是對的嗎?”
靜流閉上無神的雙眼如此說道:“誰都沒有錯,自然也沒有對,我們和它們都只是要生存下去,我們活下來只是因為更我們更強,如果它比我們要強,我們都會變成它的食物,你懂了嗎?”
藍若默然不答,他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他拉緊韁繩,目視前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慼。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目的地,北境東戰場陣地姬丘。
北境的陣地,數不清的白帳整齊有序地排列著,四周都有哨塔,士兵都腰身筆挺,隊伍很有秩序。
陣地上,來了一人迎接,那人有著華麗的金髮,面如冠玉,身形頎長,從頭到腳從內心到外表都是一個上位貴族,他是塔羅二十二席之一,持有“節制”黑晶塔羅牌的“砂食”之約瑟夫,他的全名是賽丘勒斯·約瑟夫,弗雷國上位貴族的年輕族長,修靈天才。
藍若看見這個人,就不禁想移開目光,約瑟夫用很官方的微笑很官方地和領隊的帕斯卡寒暄了幾句,把星幣組和御靈院的人迎進來,吩咐幾個手下帶星幣組和御靈院的人去各自的白帳,然後,他昂首挺胸地插進御靈院的隊伍,在大庭廣眾下很理所當然地擁抱了紅月,並且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紅月紅著臉把他推開,嘴裡輕聲罵了句什麼,但明顯是情侶間的調笑。
藍若神色木然地往前走,跟著領頭的人,青子衿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藍若聽見心底深處提爾鋒標誌性的冷笑:“嘿嘿嘿,小子,其實你很想撕了那個一臉虛偽的臭小子吧,想把他臭烘烘的嘴唇用針線縫上,把他骯髒的手指一根根掰斷,把他柔情脈脈的眼珠摳出來,我懂你的,因為你讓我品味到了如此美味的嫉妒了啊,我想報答你,怎麼樣,和我合為一體,把他,殺了吧。”
藍若在心底漠然回覆道:“殺了他,又能怎樣?”
提爾鋒似乎有些不滿藍若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又誘惑道:“你可以偷偷殺了他,然後趁你師姐傷心之際,趁虛而入,放心,如果是偷襲的話,我有把握一擊做掉那個討厭的人,不被任何人發現。”
藍若說道:“你的力量,對我的身體負擔太大了,再用幾次我估計就會死了吧,那次,和夏詩的交戰,我身上的肌肉都被你的力量震斷了。”
提爾鋒沒想到聽藍若的語氣似乎就要答應了,大喜之下立馬說道:“斷了,可以再接啊,而且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強韌……”
提爾鋒自知失言,忽然住了嘴,藍若冷笑道:“果然,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你想讓我不斷使用你的力量,把我的身體改造得好讓你入住嗎?”
提爾鋒沉默片刻,忽然岔開話題道:“小子,你對那個女孩到底是什麼個感情啊?”
藍若一怔,沒想到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會突然打岔,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道:“應該,算是憧憬吧,她高不可及,我心嚮往之,我想,她永遠能在我身邊……”
提爾鋒嘿嘿地笑:“你難道希望你師姐永遠當你的師姐一生不嫁嗎?愚蠢,幼稚!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一種感情,你和你師姐註定是不可能的,你說我算計你,好,現在你求我殺約瑟夫我都不殺了,把他留著慢慢折磨你的內心,畢竟,你的嫉妒味道不是一般的美味啊,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