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沒有主動去融入話題,他倒是認真傾聽,希望能從太子和這些公主談話中發現些蛛絲馬跡,可惜太子等人聊的都是些尋常之事,即便有時候牽扯到朝政,也是些人盡皆知的事情,加上這些話題他們也都刻意迴避一點既過,沈行知到頭來是什麼也沒發現。
“沈師傅嚐嚐這個,我覺得這個挺好吃的。”倒是晉陽公主一直對沈行知照顧有加,她也沒有參與太子他們的話題,兩人好像獨立於這場宴會之外。
“諸位可能還不知道,咱們的沈都護可是科舉進士出身,今日難得高興,不如大家賦詩為樂,諸位以為如何?”太子或許覺得有些冷落了沈行知,忽然大聲的說道,說話時還笑著看向沈行知。
既然是太子發話,眾人自然無不稱好,這些公主駙馬也不算不學無術,隨便寫幾首詩還是沒問題的。
接下來太子定下了賦詩的規矩,這規矩就是沒有規矩,題目不限詩體不限,所有人自由發揮。
太子也是當仁不讓,第一個開口賦詩,臨場吟了一首七律出來。
接下來太子妃和幾個公主駙馬也相繼作詩,沈行知認真的聽著,他發現這些人的詩風格還真有些相似,詩的形式技巧,還有辭藻修辭都是上上乘。
但是除了這兩點外,內容不免空泛,形式主義嚴重。
“也對,這幾位應該都跟上官儀學過,那位可是創了個上官體,不正是眼前這詩體嗎?果然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沈行知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上官儀雖然現在還名聲不顯,但第一個以個人命名的詩歌風格已然出現,正是流行於宮廷的上官體。
很快連晉陽公主也賦詩一首,所有人中便只有沈行知還未作詩,當眾人目光都看向沈行知時,他才知道自己竟被當做了壓軸之人。
這壓軸之人難免讓人期望更高,可要是詩寫得不好,那丟人也就丟的更大。
“沈師傅加油。”晉陽公主一臉期待的看著沈行知,她迷之自信的覺得,沈行知肯定能寫出技驚四座的好詩來。
沈行知對著眾人微微一笑,而後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心中默唸一句:“小白,對不住了!”
接著他從容起身,一首李白並不是很出名的詩便脫口而出。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靈山。”
沈行知抄了李白少有的邊塞詩中的一首,這首沒有達到冠絕古今,但也是極為上乘的作品,一時間讓太子等人無不折服,心思不覺沉醉詩意之中。
不過沈行知有意將最後樓蘭二字改成了靈山,他想看看太子在聽到這句後是何反應?可惜無論是太子還是幾位公主或駙馬,都沒有特別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