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一到皇宮,李世民便笑著打趣道:“哈哈,魏卿向來守時,今日卻遲到了,還真是稀奇啊!”
“回陛下的話,剛出府時收到了一封書信,因為寫信之人才學出眾,因此多看了一會,這才來晚了,請陛下責罰。”魏徵躬身答道,倒是一絲不苟。
“哦?能入魏卿法眼,不知是哪位大儒啊?”李世民頓時也來了興趣,他其實最近正在因為一件事發愁,那就是虞世南去世,朝中竟然再難找到一個像虞世南那樣為自己擬詔的人。
“不是大儒,是虞文懿公的一個弟子,現任碎葉縣令沈行知。”魏徵依舊是一板一眼的說道,他直接說出了沈行知的名字,似乎在他身上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李世民也微微感到意外,一個七品縣令老實說他們很難記住名字,尤其還是那種邊陲之地的縣令,只是此時李世民興致正高,於是難得的繼續說道:“該不會是這沈行知藉著虞世南的名頭,想與你攀關係搞好處吧?”
“那倒不是,臣能從此人字中感受到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再說舉賢不避親唯才是舉,這不也是陛下一貫的態度嗎?此人倒是可以考察一下。”魏徵為沈行知說了一句好話,等於在李世民面前舉薦了他。
今日因為沈行知的這封信,魏徵與李世民下棋都有些心不在焉,而後李世民藉故離開,想將魏徵暫時留在宮中,而魏徵竟然直接撐著棋盤就睡著了。
魏徵入夢時已近正午,八月的長安已經略有秋意,正午也不見得炎熱,只是春困秋乏,此時確實讓人昏昏欲睡。
在長安城外的涇河之中,一座巨大的宮殿隱藏在江水深處,只是這龍宮今日看起來也愁雲慘淡,甚至一些蝦兵蟹將倉皇逃離,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景象。
涇河龍宮之中,身著寶衣頭戴冕冠的龍王一臉不捨的看著身前眾人,那是九個龍子和他的龍後。
“今日大難臨頭,為父怕是必死無疑了,這涇河龍宮將成是非之地,你們便各自逃命去吧。”涇河龍王聲音低沉的說道,聲音有氣無力,哪有堂堂龍王的樣子。
聽到涇河龍王如此說,九個兒子和龍後都是低聲哭泣起來。
“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去處,幾位老友也都已答應,老大就去淮河,老二你去濟水,老三去長江,老四去黃河,老五、老六、老七、我找了幾個天庭的老友,他們會給你們安排差事,以後低調作龍,切莫惹是生非。老八你去太嶽山,為父在那裡為你準備了一處洞府。老九年幼,王后便帶上老九去投靠西海吧,敖閏好歹是你大哥,想來不至於不管你們孤兒寡母。”涇河龍王繼續頹廢的說著,安排起了自己的身後事。
幾個兒子和龍後哭的更盛,這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人亡的一幕,不管發生在誰身上也是悲痛欲絕。
“快走吧,時辰一到我就要上剮龍臺了。”涇河龍王無力的揮了揮手,催促妻兒快快離開。
龍後帶著九個兒子對涇河龍王叩首道別,最後萬般不忍的各自離去。
等到龍後和九子離開,涇河龍王看到偌大的水晶宮空蕩蕩的,臉上露出自嘲的一笑,只是眼中多少有些不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