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軒清了清嗓子,問,“那什麼,那日你說,若是五日內沒收到雪山芒,就把慕容拓的屍體丟到界碑前,今日已是第六日了,他們究竟會不會送來雪山芒?”
楚雲逸眼裡劃過一絲笑意,淡淡道,“放心,雪山芒一定會到,本王一定會進京,你的信,也一定能送到。”
沈軒臉皮微紅,粗聲道,“下官的信能否送到是其次,關鍵是,若拿不到雪山芒,您真會殺了慕容拓?”
“看情況。”楚雲逸道。
沈軒略一思索,問道,“也就是說,就算後日北涼送來雪山芒,您還是有可能殺了慕容拓?”
楚雲逸點了下頭。
沈軒無語,“那北涼豈不翻了天?豈不全軍出動?二十五萬軍隊,再加一群能殺會打的牧民,您確定您不在,我爹能應付得來?”
“能。”楚雲逸道,“北涼除了慕容拓還有別的王子,慕容拓一死,北涼王又已垂危,屆時,北涼勢必形同一盤散沙,各方勢力盡皆浮出水面,別說全軍出動,不起內亂已是不錯。你爹在軍中威望甚高,身經百戰,軍功赫赫,率領我大永三十萬兵馬,揮師北上,搗毀北涼自是不在話下。”
沈軒皺眉想了一會兒,想不通也懶得想了,聳了聳肩,站起身來,笑說,“這信,我可是交給你了哈。”
“嗯。”楚雲逸將信蠟封好,朝他揚了一下,“放心。”
沈軒頷首,告辭離開。
*
安遠侯研究了半宿,將城防圖研究了個七七八八,第二日上午,便率領押送兵器而來的一萬餘名將士朝北涼交界處奔去。
第三日午後,不出楚雲逸所料,沈軒領了一名自稱帶了雪山芒的北涼人來到王府,此人正是慕容拓的近衛,藺濯。
楚雲逸在前院正廳接見了藺濯。
藺濯心憂慕容拓安危,也不屑楚雲逸使計擄走一軍主帥的行徑,一見楚雲逸走進廳門,便面無表情的道,“北境王,五株雪山芒我已帶來,敢問我們大王子在何處?”
楚雲逸淡淡看他一眼,走到主位坐下後,才道,“雪山芒在何處,呈上來本王看看。”
“我得先確認大王子安然無恙。”藺濯姿態強硬。
這態度——
楚雲逸失笑,清冷的眸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道,“自己交出來,或者本王派人取,藺侍衛自選。”
藺濯並非魯莽笨蛋,相反,他是個頗為冷靜機智之人,聽楚雲逸這般清清淡淡一說,心裡頓時打起了鼓。
他當然知道,大王子在北境王手裡,他已處於劣勢,何況,他隻身前來,更是北境王砧板上的魚肉,只有任其宰割的份。方才那麼問,只是想試探試探北境王是否對大王子起了殺心。如今,他已能基本斷定,大王子怕是危矣。
楚雲逸挑了挑眉,“藺侍衛還有三十息思考時間。”
藺濯皺眉,“不必。”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泛著碧光的琉璃小瓶,遞給莫遠,對楚雲逸道,“這就是雪山芒。”
楚雲逸看著莫遠手上捧著的那個透明小瓶,點了點頭,等莫遠走過來呈給他後,握著琉璃瓶仔細打量。
趙神醫曾言,雪山芒花開冰藍,瓶中那五朵袖珍小花的確色澤冰藍,形如針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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