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受了楚雲逸的干擾,她沒覺得這信有什麼問題,這會兒唸完,才皺起了眉,看了看楚雲逸,再重新看信。
“起轎!”楚雲逸淡聲吩咐。
起轎?
于丹青傻眼兒,一下抬起了頭,盯著他問,“出了這麼大事你不趕緊回去?等著鬧到行宮嗎?”
鑾轎平穩地移動起來,楚雲逸道,“回去,才正中他計。”
“為什麼?”于丹青發現今日她跟這人完不能正常交流,乾脆懶得動腦筋想了,直接揚起信問,“還有,二十七人我知道,因為今天正好是第二十七個死亡日,但是你怎麼知道是在京城?為什麼會是京城?”
楚雲逸拍拍她後背,示意她稍安勿躁,“你方才不是問,有沒有第九日之後的信?”
于丹青點頭,眼神卻越發困惑了,沒好氣的伸手戳了戳他,“能好好說話不?”
楚雲逸好無辜,看了她兩眼,道,“登基前日,宮澤昊給我看過一封信,智源親筆信,信裡有言,他會助楚雲韜執掌大永江山——”
“什麼亂七八糟的!”于丹青只覺腦袋更亂了,連聽他說話的心情都沒了,“他幫楚雲韜執掌大永是他家的事,幹嘛給宮澤昊寫信?”
楚雲逸眉梢抬了抬,一本正經道,“他腦子有病。”
“……”于丹青把信紙還給他,然後窩進他懷裡靠著,涼涼開口,“睡會兒,免得我這腦子也該被病了。”
楚雲逸笑笑,把信拋向燭臺,半眯起眼看它繞著火舌落入蠟汁中,攬著她肩笑說,“娘子聰慧,靜下心來一想便知。”
于丹青扯扯唇角,沒有應聲。
她一直都清楚,只要事關智源,她的確容易喪失理智。
儀仗隊繼續前行,肅穆有序,彷彿剛才那趟震驚人心的王軍馬蹄聲從未出現,
臨近永壽園正門,周圍次第響起氣勢壯觀的接駕聲,于丹青從楚雲逸懷裡出來,慢條斯理的扶了扶青絲雲髻,雙手端著頭頂華貴端方的赤金九尾鳳釵,輕吸了一口氣,對楚雲逸道,“或許,最近這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一直在京城。”
楚雲逸正給她整理裙襬,聞言動作一頓,“何出此言?”
于丹青搖了搖頭,垂下手安靜的坐著,思忖著道,“女人的直覺?我一路上都在想剛才在街上那種又憷又毛的感覺,就像衣服被扒光,然後有雙陰森森的小眼睛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一直尾隨著我,一直陰測測的笑著。”
鑾轎這時停了下來,于丹青抬手揉了揉額角,“但願是我想多了,沒準兒是被死亡日搞得神經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