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蛇溜出老劉的手,立馬又呲溜呲溜朝那破手帕爬。
眼見陳三小姐又要拍打老劉另一隻手,試圖拍掉那可怕的蛇,而老劉還迷迷愣愣的低頭看著自己那隻空手,于丹青再次沉聲喝,“老劉!抓蛇!”
老劉被驚醒,總算反應過來,推開尖叫不止的陳三小姐便朝那蛇跑去。
陳三小姐被推得一個趔趄,幸而陳國舅及時扶住了她,才免於摔到地上,陳國舅登時怒火滔天,擁緊陳三小姐便朝于丹青大吼,“你看不見她受驚了?!”
于丹青面色清寒,抬腳往大堂出,“你想把她逼瘋,就儘管讓她在此邊看邊回憶。”
陳國舅愣住,直到于丹青從門口消失後,才似有所悟,皺眉看了看懷裡驚恐顫抖,淚如雨下的女兒,深吸一口氣,訕訕看向瑞王,“作完證了?”
瑞王點頭,“二位請回。”
陳國舅朝嘉親王略一頷首,便半擁半拖的把陳三小姐帶了出去。
老劉收好蛇,拎著鐵籠告了退,瑞王等人也回了大堂,各自歸位。
于丹青起身,對瑞王道,“當日諸位賓客侍衛皆聽清楚了,這手帕是國舅夫人新做的,並未經過何人之手,也未沾染任何異物。而據禁軍們提供的證詞來看,蛇群攻擊國舅夫人時,重點在於她的手,還有她經常拿在手裡的手帕,以及偶爾用手帕遮掩擦拭的臉。可見,吸引蛇瘋狂啃噬的,正是她的手。再綜合一系列罪證來看,案件至此,已經十分明瞭,的確就是母后意圖用致辭和胡蜂毒害我,卻讓數百無辜之人喪命負傷!望王爺明斷!”
瑞王看了眼下面愁眉苦臉的福萬全,道,“僅是這些,只能證明蘇姑姑等人有嫌疑,如何得知,慄姑姑血書屬實?如何確定蘇姑姑不是被人劫走,房間木盒不是被人栽贓?”凌厲的目光轉向垂首靜坐的劉賢妃,盯著她看了半晌,續道,“又如何確定,當日與賢妃娘娘交接的是皇后本人,而非有心人刻意喬裝陷害?”
這話說得——
于丹青只覺心口巨浪滾滾,冷笑出聲,“你若質疑慄姑姑血書遺信,不妨告訴慄姑姑,有人冒著天下之大不諱在她死後用她的貼身手帕和指尖血寫了封假信,汙衊她。倘若此言屬實,慄姑姑遭瞭如此彌天大冤,定會氣得從棺材頭爬出來。而若她沒爬出來,可見,她沒覺得冤枉,因為那信就是她寫的。”
瑞王愣了愣,一拍驚堂木,“荒謬!”
于丹青慢條斯理坐回椅子,“王爺既知荒謬一詞,又何必說些荒謬之話?人證物證擺在眼前,你何必再找其他理由?永壽園是何地方,豈是一般人能隨意操控安排?那猛虎雄獅,成百上千條毒蛇,又豈是尋常人敢做主偷放出野生園,提前藏匿於靖康院?何人敢在宮內冒充母后?賢妃與母后相熟一二十年,她還能分辨不出母后的真假?”
福萬全乾笑了幾聲,苦哈哈的望著于丹青,“娘娘,說不定就是哪個奴才生了歹心,惡意挑撥您和皇后娘娘的關係呢?”
他是千方百計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太子妃倒好,非得把皇后的罪坐實!
他就納悶了,她難道就想不通,毀了皇后的臉面,於她太子妃絕對弊大於利?
于丹青失笑,涼薄看他,“從皇宮到行宮,從致辭到胡蜂到猛獸到刺客,哪個奴才有如此通天本領?”
福萬全朝她搖了搖頭,眼裡哀求意味明顯,“或許,就是那蘇姑姑呢?這不,蘇姑姑帶著人逃了,一直沒找著嗎?或許她就是做賊心虛,怕事情暴露,先逃了!”
于丹青輕笑,“蘇姑姑?她若有此能耐策動如此規模的謀殺,又豈會蠢到把證據留在自己屋裡,等著大家去搜?”
“這——”福萬全頓時啞然。
瑞王道,“照你說來,皇后為何不讓蘇姑姑把木盒毀屍滅跡?”
于丹青看了眼乖巧坐著喝羊奶的陳皇后,“莫非,母后玩心大起,準備留著下次再用?”
瑞王一噎,無言的看著曾經母儀天下,如今仿若三歲孩童的女子,眼神一閃,轉向于丹青,“但凡蓄謀毒殺,總有動機。皇后何來害你的動機?”
話落,唐夫人突然急促的喘了一聲。
眾人循聲看去,唐夫人正赤紅著雙眼狠狠瞪著陳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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