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醫無力的嘆了一聲,“回皇上,胡太醫三人所言,屬實。”
永顯帝沉默良久,揚聲吩咐,“宣趙公公!”
殿外,福萬全應聲。
不多時,趙神醫便皺著臉推門進來。
永顯帝神色淡漠的看著他,待他行禮完畢,徑直伸出了手腕,“給朕仔細看看。”
趙神醫頷首,學鄭太醫跪在榻前,閉目凝神,專心致志的給永顯帝把脈。
約莫一炷香後,趙神醫收手,苦惱的皺起眉頭仔細觀察永顯帝的面色。
良久,他抹了抹臉頰上的冷汗,顫抖著聲音道,“皇上,皇上龍體安康,並無任何不妥。”
永顯帝驀然哼笑,目光沉沉的盯著趙神醫水亮水亮的額頭,“前日夜裡,誰還在說朕心脈衰竭?!”
趙神醫驚恐的笑哭,“當時的,的確是那樣——”
“神醫!神醫便是先說好人將死,藥石無醫,再開幾副秘藥給他灌下,待他活蹦亂跳後,就成你治好的?!”永顯帝生平第一次譏諷他人。
這不就是說他欺君?戲耍皇帝?
趙神醫登時嚇得腿腳發軟,一下癱在地上,望著永顯帝連忙搖頭,“不不,不是的皇上!奴才對天發誓奴才絕無半句虛言!您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興許是雪山芒藥效之顧!服藥之前您便偶有心慌乏力之感,臨近服藥時心脈明顯失常,氣血嚴重不足!許是雪山芒的藥理就是如此,類似以毒攻毒之法,將中毒者置之死地而後生。”
鄭太醫聽得心驚膽戰,瞠目結舌的盯著趙神醫,“您就是趙神醫?皇上中毒了?”
趙神醫瞅他一眼,想著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瞞了,便道,“是。中毒已久。”
鄭太醫驚呼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點著頭,“所以北境王帶回的雪山芒是解藥?”
趙神醫皺眉,懶得理他了。
敢情鬧了這半天,這麼一大堆的太醫還沒搞清楚狀況?
鄭太醫看出他眼裡的鄙視,也沒閒情計較,直接問道,“既然如此,為何皇上動輒便咳血不止?可是餘毒未清?”偷瞄了永顯帝一眼,略微壓低了聲音,“或者雪山芒裡摻了新毒?或者雪山芒本身劇毒?解了原本的毒,它的毒性便顯露出來?”
“是嗎?”說到專業問題,趙神醫頓時精神起來,先前還淚汪汪的眼睛此刻也變得睿智幽深。
鄭太醫點頭,“應當是。皇上一切安好,若非中毒,為何為體虛咳血?”
“可是皇上身體並無中毒跡象啊。”趙神醫撫著下巴沉思。
鄭太醫擰緊了眉毛,“不然怎會體虛咯血?定是中了我們未知之毒。”
“……嗯。”趙神醫沉吟良久,點頭。當初的悲酥忘我便是如此,若非正巧碰上他,怕是沒人能知皇上中了毒。
兩位大夫頓時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永顯帝見二人仍舊擰眉沉思,心知他們多半沒有解決之道,遂平心靜氣的問,“若無應對之道,朕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