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六神無主的爬起身來,像個牽線木偶般機械性的往殿外挪。
“砰”一聲脆響從轉角處響起,一隻半人高的青花瓷瓶應聲倒地,長公主愣愣的看著它在地上摔成幾大塊,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福萬全立馬衝了進來,擰著眉毛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看向神思恍惚的長公主,連忙伸手扶著她胳膊往外引,“您小心著些,這可是皇上極為喜愛的前朝珍品,皇上問責起來,你我誰也擔不起這責。”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龍榻附近的二人正好聽清。
陳皇后額角忽然鼓起兩條青筋,緊閉的眼皮不停的撲閃著,顯然已經怒極。
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廢人!
皇上還沒發話,他一個卑賤奴才倒先開始擺威風了!
永顯帝黑著臉盯著陳皇后,直到聽到一記關門聲後,他才掀開錦被下榻,走到陳皇后身邊,倏地伸出冷硬的拇指和食指一把掐住了她精緻白皙的下巴,在她驚駭的目光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狠聲道,“陳氏,朕放過那個小孽種,並非信了你的擺佈!”說著,手臂突地一用力,將她推到地上仰面躺著,極度厭惡的看著她道,“只是念她無知,憐憫她是個見不得光的小野種,不屑與她計較!”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陳皇后疼痛不已,然而,她卻始終咬牙死扛著沒發出丁點兒聲音,就那麼靠在地上望著面前暴怒的男人,眸中光影湧動,瞧不出任何情緒。
“說!到底是誰的種?”永顯帝猛地抬腳踹在她小腿肚上,沉怒喝問。
“額!”
鑽心的疼一下從腿上蔓延至全身,陳皇后終是承受不住悶哼出聲,扭曲著臉捧住了小腿肚,低低沉沉的呻吟著。
半晌之後。
見她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永顯帝怒火更甚,再次抬腳照著她大腿猛踹了一下,“說是不說?!若想那個小野種跟你陪葬,你就儘管閉緊嘴!”
“不——!”
陳皇后突地尖叫著抬頭瞪他,眼珠都快要暴出來。
“為何不?”永顯帝俯身盯著她,嘴角揚起嗜血的殺意,“她又不是你的骨肉,死或不死,與你何干?嗯?!”
陳皇后用力閉了閉眼,深呼吸後,撐著膝蓋艱難的站了起來,看著永顯帝道,“事已至此,臣妾也沒什麼可隱瞞可狡辯的。她的確不是龍女,卻也不是臣妾與他人之女,她雖不是臣妾的骨肉,卻是比臣妾骨肉更親的女兒!臣妾寧可讓那毫無情分的親女陪葬,也絕不讓靜兒送死!”
“哈!”永顯帝被氣笑,驀地加重了語氣,“陳氏,你可知欺君是何罪?你千方百計想保楚靜的命朕明白,朕說過不罪及那個小孽障便是不罪及,你又何必編出如此大義之言繼續開脫?!你當朕是無知小兒?三言兩語便能將朕糊弄過去?”
“皇上誤會了。”陳皇后信誓旦旦,“臣妾的確欺君,論罪當死,可欺君原因卻非糊弄皇上,而是不得已隱瞞了一些事實真相,望皇上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