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早已散盡,楚雲逸獨自走在清幽雅緻的九曲長廊上,突然停下腳步,眯眼望向天邊的日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眼前一片晴好,心卻如墜寒潭深淵。
一團濃郁的白霧從他面前氤氳開來,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楚雲逸垂眸看去,又一團碩大的白霧從他嘴邊散出。
原來,是他在嘆氣。
於二小姐對楚雲哲有多深情,他此刻就有多痛。
說不定,她哪天就擁有了於二小姐的記憶,甚至,如他一般,記得了前世之事。
很久以前,他便想過這種可能性。
只是每當這樣的念頭興起,他便果斷的將它掐滅了。因為,她跟那人如此不同,她一定不會受那人的影響。
就像他,從來都分得清她是她,那人是那人,她也一定能夠分得清,她不是那人。
然而,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一抹冰冷的笑意爬上楚雲逸唇角,他深吸一口氣,邁開長腿,朝長廊盡頭走去。
*
勤政殿。
福萬全把楚雲逸領進大殿後,弓著身子退到了旁邊。
楚雲逸跪在殿堂中央,恭恭敬敬的行了叩拜大禮。
永顯帝打量他許久,淡淡的說了聲平身,又給楚雲逸賜了座,才道,“朕聽說,你昨夜去過永乾宮?”
“是的,小全子公公說您在忙,兒臣在外候了一陣,遲遲不見殿門開啟,便回去了。”楚雲逸坦然應道。
這事原本沒有隱瞞的必要,況且,瞞也瞞不住。
永顯帝點點頭,“雪山芒朕已收到,交給趙神醫煎熬了。你來見朕,有何要事?”頓了頓,又道,“朕記得,信裡,你只說了會設法取得雪山芒,儘快送京,卻未說你會入京。”
楚雲逸頷首,“兒臣擅自入京,實在有不得已的理由,請父皇見諒。”
“哦?”永顯帝略一挑眉,“什麼理由,說說看。”
楚雲逸道,“理由有三。其一,雪山芒事關父皇龍體,非親自護送,兒臣難以放心。其二,拷問慕容拓時,他曾有言,即使有了雪山芒,您的毒也解不了。兒臣想親眼看著父皇康愈,或者,在您跟前盡最後的孝道——”
福萬全倏地捂住了嘴,滿眼惶恐的瞪著楚雲逸。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