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韜捏著一瓣橘子想了想,道,“未必。因為程少夫人之事,父皇應該知道,唐府對他該是不滿,真出了事,唐子謙未必能夠全心效命。”
于丹青微嘆了一聲,“泥人還有三分脾性,何況活生生的人,表哥又一向是個孝子——”搖了搖頭,“算了,這事等表哥回來自見分曉。我今日請你來,是想提醒你,加強父皇宮外的巡防,莫讓他人鑽了空子。如今二皇兄越發肆無忌憚,我怕他是早有籌謀,甚至胸有成竹,這才不將父皇、王爺、甚至徐府放在眼裡,任性而為。要父皇真有個三長兩短,這京城裡,便由著他隻手遮天了,我們這些與他為敵之人,通通沒有好下場。”
楚雲韜點點頭,“自從楚禕說後,我就格外留意父皇和二皇兄,並無任何異常。”
“嗯。繼續留意著吧,我們這群人的生死可就全部倚靠你了。”于丹青淡笑道。
楚雲韜哈哈一笑,“這話我愛聽,肩負重任吶!”
“稟娘娘。”
門外突然響起丁蘭的聲音。
于丹青笑著從楚雲韜身上轉開視線,看向門口,“何事?”
丁蘭應道,“北境方面傳來密函。”
于丹青神色一整,“拿進來。”
“是。”丁蘭應聲,推門而入,將一封密信遞給了于丹青。
“安遠侯到北境了嗎?”六公主盯著那信緊張的問。
“沒這麼快。”楚雲韜打量著于丹青的神情,肯定的問,“你和三皇兄沒透過信?”
“沒有。”于丹青一邊拆信,一邊道,“從沒透過。”
楚雲韜眉眼間多了絲凝重,把手裡剩下的半個橘子丟回果盤裡,“先別急,看看便知。”
于丹青點頭,展開信紙快速看過,靜默少頃,將信紙疊好壓在枕下,道,“王爺說,北涼動作頻頻,正有大量兵馬移往北境方向。信是十日前所寫,如今,怕是已經兵臨城下。”
楚雲韜嗤笑,“如此說來,北涼是知曉四皇兄之事,藉故聲討咯?北涼蠻子倒也不算太笨,還知道先發制人,你別擔心,北涼統共二十五萬兵力,不可能傾巢出動,三皇兄十萬兵力,該是能撐到安遠候二十萬大軍麾至。”
于丹青未置可否,道,“奏書應該還沒送達父皇,你們先請回吧,我去趟永乾宮。”
“你歇著吧,我去就是。”楚雲韜說完,就要往外走。
于丹青忙道,“不用。我還好。正好還有事稟奏父皇。”
楚雲韜也不堅持,囑咐了她兩句,便領著六公主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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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再如昨日一般被動,于丹青讓蒼穹和韋一韋二韋三這四名隱衛作了轎伕,抬著她來到永乾宮。
進殿行禮之後,永顯帝道,“你舊傷未愈,新傷又添,不在宮裡養著,何事須得親自走這一趟?”
于丹青道,“回稟父皇,兒臣方才收到王爺家書,北涼聲稱北境將士喬裝成尋常牧民大舉踏入北寒山,盜走北涼皇室寶物雪山芒,出兵追討寶物。十日前,已朝北境挺進,此刻,怕是已經抵達北境。”
永顯帝虎目一沉,不怒自威,“此等大事,他竟不稟奏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