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盡然。”趙神醫嘆了一聲,“若我當初心思淡薄,不受貪慾操縱,王爺也害不了我。”皺了皺眉,又道,“也不盡然。若當初沒隨王爺走,興許早已屍骨腐朽。一個同時被兩名獵人盯上的獵物,焉有縱情山水之福。”
“先生倒是想得開。”于丹青道。
趙神醫搖搖頭,從藥箱裡取了兩個小瓶出來放床上,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娘娘,這是搽臉的。白瓶治傷,早中晚三次,三日內便該結疤。碧瓶消疤,等結疤後再用,半月內可消。若有異常,請及時傳我。背上的傷,用先前的藥就行,切記,別再倒騰它了,面板再年輕也經不起您這般折騰。”
“嗯,有勞公公。”于丹青笑著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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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于丹青正趴在床上看書,丁蘭走了進來,擔憂的看著于丹青,“娘娘,永乾宮的小全子方才來過了,傳皇上口諭,宣您即刻覲見,說是二皇子夫婦也在那。”
“二皇嫂也在?”于丹青蛾眉一挑,放下書,歡快道,“軟轎抬進來。”
丁蘭應是,退了出去。
于丹青衝床前的婧霜眨了眨眼,“姑娘,棉花護膝做好了?”
婧霜略微翻了個白眼,“娘娘,奴婢以為,您需要護的不是膝蓋。”說著,瞥了眼于丹青腦袋。
“你才腦子有病!”于丹青笑罵一聲,“趕緊拿來,這回估計得跪個夠。”
婧霜嘆了口氣,去衣櫥裡拿了兩張寬大厚實的米色布墊回來,撩起于丹青褲腿,給她套在膝蓋上,一邊道,“您費那麼大勁兒刺激二皇子妃,奴婢以為,您就是想氣壞她,出點事什麼的就好。娘娘,要她流產,應該不難,您何苦搭上自己。”
“這有什麼。”于丹青斜眼看著婧霜細緻又麻利的手法,輕笑道,“我這點小投入,跟即將取得的大回報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抖了抖脖子,“讓我對一個大肚皮出手,我還真沒那膽兒,心頭憷得慌。”
婧霜點點頭,繫好帶子,放下褲腿,問道,“您指的大回報,就是二皇子夫婦離心?進而引發徐尚書對二皇子不滿?”
“啊,好暖和。”于丹青舒服的踢了踢腿兒,笑著睨她,“情報分析做久了,淨想這些家國大事了?”
婧霜笑了笑,“那是?”
于丹青慢悠悠道,“讓徐慧生不如死呀。楚雲哲見我如花似玉的小臉兒被她抓傷,一怒之下,推倒她,直接造成她流產——嘖,想想就夠她崩潰一輩子了。”說罷,突然嘆了口氣,“只是可憐了那孩子。這點血,權當祭奠那無辜的孩子,願他下輩子別投胎到這樣的母親身上。”
婧霜頷首,見丁蘭回來了,便道,“娘娘,轎子來了,奴婢扶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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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青進到永乾宮時,殿內只有永顯帝和楚雲哲,二人在她右臉傷痕上看了一會兒,待于丹青福身行禮後,永顯帝便道,“老二家的孩子沒了。她說是你故意推倒老二,致她摔倒小產,可有這麼回事?”
“沒了?”于丹青立馬擰緊了眉頭,猛地一個蹲身,然後驚疑不定的望著楚雲哲,慢動作一般徐徐跪了下去,膝蓋和地面沒發出一丁點聲響。
雙膝跪地後,于丹青忙雙手伏地,磕了個頭,心痛道,“兒臣冤枉!二皇嫂出了這事,兒臣也很難受。不過,此事說來話長,二皇兄也在場,他可以為兒臣作證!請父皇明鑑!”
永顯帝看向楚雲哲,“老二,還不打算開口?”
楚雲哲從椅子上起身,朝永顯帝一拱手,沉聲道,“回父皇的話,徐氏和安永發生了小口角,無意中抓傷了安永的臉,安永吃痛受驚,兒臣詢問情況時,她正好疼得厲害,揮著雙手呼痛,兒臣一時大意,被她揮得一個踉蹌往旁邊倒去,等兒臣穩住身體時,就見徐氏躺在地上了。”話落,走得於丹青身旁跪了下去,“都是兒臣的錯,沒能及時阻止她二人起爭執,也怪兒臣大意,不然也不會被安永一介弱女子揮倒,也就不會有這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