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青趴在溫軟的拔步床上,偏頭望著床前一張張擔憂的臉,有氣無力地道,“母親,舅母,義母,表嫂,我真沒事。冬天穿得厚,火鍋又閒置許久,裡頭的湯汁少了很多,一月左右便能痊癒。”
“可是,會留疤啊。”沈嬛瞪著大眼,怒氣難掩。
于丹青嘆了一聲,一頭撞進褥子裡,甕聲甕氣道,“表嫂大人,您已經說了不下十遍。只是可能留疤,但也可能不留不是?退一萬步講,真要留,再擔心也沒用啊。所幸是藏在背上的,不影響美觀。要是王爺因為這個嫌棄我,那也不是真愛了是吧?既然如此,那我還管他喜不喜歡這疤?”
“青姐兒!”三位夫人同時喊道,聲音裡滿是頭疼。
於夫人道,“哪有女子把這些個情情愛愛掛嘴邊的?”
于丹青比她還頭疼,又側頭望著她們,“我怎麼說你們都不放心的嘛!”眼皮一抬,“要不,我寫信問問王爺,他到底介意不?”
“你這孩子!”唐夫人皺眉,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你好生歇著,程府的案子還是交給陳大人,你別再為此勞神傷氣了。”
“不可能。”于丹青道,“舅母,您就別再說了,我心意已決,並且很快就會有結果,絕對不可能讓陳大人應付交差。”
安遠侯夫人道,“親家母,青姐兒說的對,此事落在陳大人手裡,定是應付,草草結案交差,他不會也不敢追究真正的惡人,若男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唐夫人聞言,眼眶一熱,忙背過身子,往外走了兩步。
于丹青抿了抿唇角,看向沈嬛,“表嫂,表姐的遺物都收拾好了?可有異常發現?”
沈嬛道,“都收好了,沒有任何異常。身邊的丫頭也說了,出事前,若男一切如常,沒接觸生人,沒吃其他事物,沒碰其他東西——”
她突然頓住,黝黑的大圓眼不停的撲閃。
于丹青神色一緊,“怎麼了?”
沈嬛皺眉想了一陣,兀自搖頭,“不會的,不可能——”
于丹青跟於夫人、安遠侯夫人對視一眼,道,“到底怎麼了?表嫂,你想到什麼了?”
沈嬛突然轉頭看了下唐夫人的背影,砸了下嘴巴,低頭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就是……嗯,沒事兒沒事兒!”
于丹青眯眼。
安遠侯夫人擰了一把沈嬛胳膊,“你這丫頭,有什麼事倒是說啊!”
“哦。”沈嬛點點頭,又看了唐夫人一眼,支支吾吾道,“就是,當日皇后娘娘召我進宮給她打拳解悶,她看得高興了,賞了我一對手鐲,說是西域進貢來的,孕婦戴了再給孩兒戴,能為孩兒積福,手鐲傳遞越多,福澤綿延越深,我,出宮後就直接給若男送去了。”
于丹青深吸一口氣,沉聲問,“手鐲呢?”
“手鐲……”見唐夫人突然震驚的轉過來,沈嬛一個後退,撞到床架子上,吶吶地望著唐夫人,忘了說話。
“手鐲在哪?”唐夫人盯著她,一字一頓問道。
安遠侯夫人皺緊了眉毛,擔憂地扶住沈嬛手臂,“嬛兒,你怎麼了?說話呀。”
沈嬛點點頭,雙手伸進袖裡,從手腕上褪了一對銀質虎頭手鐲出來,攤在瑩白的掌心,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垂頭小聲道,“這是皇后賞的,我沒敢放在若男陪葬品裡。”
“我看看。”于丹青伸手。
“哦。”沈嬛遞了過去。
于丹青拿著手鐲來來回回翻看了幾遍,又放在鼻尖仔細嗅了嗅,還給她,道,“婧霜,我背疼得厲害,傳胡太醫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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