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女孩,用自己瘦小的肩膀扛起了整個艱辛的家庭,從沒聽她抱怨過半句,喊過半句累。
這些人,怎麼就忍心去害她?她死了,她那個家庭還能活嗎?
于丹青越想,心頭越難受,越憤怒,手臂都微微發起抖來。
她的情緒太過明顯,玉雪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所想,眼裡閃爍著報復的精光,她如何對待血剎門兄弟的,她都記在心裡。上頭吩咐,不準傷她,卻沒說不能氣她。
玉雪笑得越發痛快了,嬌聲說道,“你忘啦?是你讓她帶著銀子回家,去看她那癱子老爹的。你沒見到,她那爹好慘,腿都長褥瘡了。她那娘又黑又瘦,眼珠子陷進了眼眶好深。那弟弟,哎呀,一把皮包骨,一看就營養不良,就等著你拿錢去救命呢,可是,你害死了她姐姐,那銀票也被人拿走了。他們那一家子老弱病殘恐怕都活不久……”
“噌!”
于丹青猛地抽出旁邊一名侍衛手中的劍,斜提在手裡,劍身在燭火下泛著紅黃之光,將玉雪的臉映得明明滅滅,她驟然住了嘴,冷眼看著那把劍,少頃,嗤笑道,“怎麼,自責死了?恨死你自己了?想殺我洩憤?”
“殺你,便宜了你。”于丹青冷硬的開口。
話落,雙手緊握劍柄,高高掄起,身子略微前傾,雙臂一使力,鋒利的劍刃驀地砍向玉雪右邊肩膀。
登時,鮮血如注。
“呃!”玉雪齜牙咧嘴的悶哼,臉上飈滿血珠,整張臉都扭曲變形。
于丹青收回劍,單手握住斜提身前,脊柱挺直,下顎緊繃,雙眸冷厲睥睨著她,猶如戰場上浴血而立的將軍。
她的肩骨已被徹底斬斷,整條手臂僅靠腋下一層將斷未斷的皮肉懸掛在肩上。
“是它,動了玉雪?”于丹青抬起劍身,用劍鋒輕緩的拍打著她肩膀上的紅測測的骨頭,壓制著滿腔怒火,淡聲問道。
冰冷鋒利的劍鋒一下一下刺在骨頭上,太疼。饒是玉雪忍耐力極強,也忍不住咬緊牙關發出陣陣沉悶的呻吟聲。
“你,不得,好死。”玉雪從齒縫中憋出這幾個字,字字鏗鏘,清晰狠決。
于丹青用力拍了一劍,聽到她痛聲尖叫後,反手將劍遞還侍衛,憐憫道,“可惜,你看不到那天。”說罷,沉聲吩咐,“拿鹽來!”
“是!”王嬤嬤大聲應答,很快抱了一小罐粗鹽過來,捧到于丹青身側,道,“娘娘,鹽來了!”
于丹青眼尾掃過那鹽罐,道,“給她撒上。”
“是!”王嬤嬤解恨大喊,衝莫遠說道,“麻煩莫侍衛把她放平一些。”
莫遠眉梢微抬,一手扭著玉雪左臂,一手扯住她頭髮,往左邊壓下,令她右肩斷臂處近乎水平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玉雪疼得滿頭冷汗,張大嘴急促喘息,又驚又怒的看著王嬤嬤抱著鹽罐走到她旁邊。
王嬤嬤俯視著她,白潤的圓盤子臉上淨是憤怒,手腕一翻,一大片粗鹽傾瀉而下,灑在玉雪斷臂處,同時狠聲罵道,“叫你殺害玉雪!”
“啊!”玉雪頓時厲聲尖叫,渾身痙攣。
王嬤嬤又倒了一輪,“叫你行刺三皇子!”
玉雪緊閉著眼,一字一頓吐出,“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