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是愛吹噓,見點血都犯暈,還吃人肉!這檀香跟了她這麼多年,居然還被唬住了。
于丹青很想拍案大笑,後悔現代的自己怎麼沒去演戲,這感覺之爽,這演技之好……嘖嘖,簡直了。
趁著檀香彎腰作嘔的時候,她用力捏了捏虎口,好不容易斂住情緒了,波瀾不驚的說道,“檀香,有句話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這手上的人命已經不少,自然不介意再多一個執迷不悟的小丫頭。還有一句話叫識時務為俊傑。就好比你,你是我屋裡的丫頭,我與張氏母子是何關係,你心知肚明。所謂恨屋及烏,我大哥定是恨你入骨。你別少女懷春的想著什麼他是看上你了,呵,這京城最不缺的才貌雙全的美女。他為何突然在你對我心有怨念的時候勾搭上你?大哥一向重視名聲,連他親孃出事了他能憋住仇恨不發作,豈會讓你一個丫頭毀了他潔身自好的名聲?你自己應該也知道,他對你只是利用,僅僅是利用!他希望透過你,將我落月閣擊垮。你該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檀香面色越發蒼白,于丹青還在繼續說著,“我知道,你並非單純的想攀高枝兒,你的眼界還不至於這麼低。這裡沒有外人,我們也不必遮遮掩掩,我知道,我大哥手裡有你在意的人……”她突然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檀香。
依著檀香的表現,應該不會認不清現狀,那麼輕易的便被於錦翰勾搭走了。定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於錦翰手裡,而她孤身一人,又沒犯什麼大錯,能有什麼把柄?最大的可能就是,她還有新發現的弟弟妹妹之類的親人,被於錦翰拿捏住了。
“小姐?!”檀香瞪圓了眼,見鬼似的望著于丹青。
于丹青搖頭,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又道,“你若是願意配合我,我就讓三皇子幫你找到他,救他出來,你們團聚。三皇子和我大哥,誰的實力更勝一籌,你應當清楚。你也知道,張淑妃只給了我三刻時間。三刻之後,我便有可能被送去牢房。雖然三皇子不一定會讓我去,就算去了,明日上午也還是會無罪釋放,可我委實不願去那裡走上一遭。所以,你最好儘早跟我坦白。我用一夜牢獄之災,換你一生平安幸福,你賺了。”說罷,又笑了笑,“當然,你也可以幻想,你死扛到底,充其量先讓李府醫驗身,再被我剁成醬肉做包子吃,至少我大哥還會放你親人活命。幻想吧,等你到了下面,很快就會見到你在意的人,聽他述說他是如何被人滅口的。”
檀香牙齒對搓,發出“咯吱”聲,倏地亂舞著雙臂尖叫,“不!不!我沒有!沒有!你胡說!胡說!胡說……”說著,便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胡說……”
夜深人靜裡,她的哭聲格外悲痛淒涼。
于丹青蜷了蜷手指,從她身上收回視線,垂眸看著自己瑩白的雙掌。
這雙手,終究還是染上了那麼多鮮血。這便是她入鄉隨俗,為了活命的代價。
過了一陣,檀香的哭聲漸漸變弱,于丹青才看向她,平靜的開口提醒,“還有一刻,時間便到。你的選擇是什麼?”
“小姐!”檀香爬到她腿邊,緊緊抱住她的小腿,涕淚縱橫的望著她,“小姐!奴婢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于丹青心頭大石終於落了地,看了眼阿梅,示意阿梅把她拉開。
檀香被迫離開了于丹青跟前,在她對面跪著,于丹青這才說道,“要我救他,可以。你將事情始末告訴我,幫我指證於錦翰,我就讓你們衣食無憂一輩子。”
檀香掏出帕子,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額頭快觸著地面了,無地自容的開口,“三日前,大少爺屋裡的丫頭翠珠找上奴婢,說奴婢的……的,的,”的了半天,也沒的出話來,反倒把臉的得通紅。
于丹青眯眼,突然腦洞大開,伸出食指戳了戳鼻樑,替她介面,“你的相好?”
檀香聞言,猛地抬頭瞪了她一眼,羞窘得嘴唇都顫了顫。
于丹青壓下心頭的驚詫,無所謂的擺擺手,“你繼續。有個青梅竹馬很好。”
檀香噎了噎,再次低頭,“他叫張五,是奴婢同村人,奴婢小時候與他定了娃娃親,賣身後便斷了聯絡。翠珠說,他也進了城,想與奴婢見上一面。奴婢去了約定地點,誰知,他,被人下了媚藥,與奴婢……奴婢打算,回府後就跟您說的,結果,在路上就遇到了翠珠,她說張五在大少爺手裡,讓奴婢放個東西在院子裡,否則就殺了張五……奴婢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就,只好答應了。”
她突地抬頭看著于丹青,急切的搖著頭,“小姐,奴婢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真的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大小姐的孩子怎麼會沒有的。奴婢沒想害您的!真的!求您救救張五!”
于丹青凝眉,想了想,問道,“翠珠與你聯絡,你可有證據?”
“證據?”檀香茫然的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證據。”
“你再想想!”
少頃,檀香突然激動的在懷裡一陣摸索,摸出一張摺痕清晰的小紙,“小姐,這是翠珠給奴婢的,地址!”說著膝行過來,遞給了于丹青。